独蛋从未对这个房间抱有希望。
只要不阴森得跟墓室一样独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让人意外的是,这里面除了一口棺材渗人以外,别的都干净整洁,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里面有个小卫生间。
桌子上甚至还有一盏台灯。
独蛋欣喜异常,赶紧拧开了台灯。
虽说灯光幽暗,但好歹整个房间都亮了。
这让独蛋的眼睛好受了许多,人也踏实不少。
独蛋在简单洗漱了之后犹犹豫豫在棺材边走了很多遍。
她还没有找到非要睡棺材的理由。
大不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睡地板上也是好的,总比睡棺材吉利。
独蛋将枕头先拿了出来,却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于里睡觉时必须合上棺材板,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把纸放在桌上,独蛋看着这个浅口棺材,又拿手试了试这所谓小床的柔软程度。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就是这心理上……有些过不去。
正烦闷着要不要听那纸上的警告,却听到了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慢慢的由远及近。
独蛋出于本能,立马跳进了棺材里面,缓慢的合上了自己的棺材板。
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独蛋才想起来她忘记吹灭蜡烛了。
只好又悄悄的移开一丝缝隙。
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陡然插在这缝隙处。
独蛋在那眼睛要跳进来的瞬间关上了棺材盖,心脏跳得“砰砰”作响。
外面那是什么?
好恶心的一双眼睛。那绝对不是属于人的眼睛。
“咚、咚、咚。”
独蛋的棺材被敲了三下,里面的回音几乎要震破了独蛋的耳膜。
独蛋捂着自己的耳朵,拿着上面薄薄一层的被子裹住了全身,发誓绝不再开这棺材板。
在这个狭小幽黑的空间里,独蛋感觉自己是安全的。
而外面的声音却从未消停过。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敲三下棺材板,像是在招魂,要把独蛋的魂魄给敲出来。
独蛋不敢睡,但精神的极度疲倦让她在紧张的过程中闭了眼睛,没过几秒就又会被外面的敲板声惊醒。
然后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一片,竖起耳朵等待下一轮的敲击声。
如此反复。
这一天几乎没把独蛋给折磨死,直到井凉过来掀开了独蛋的棺材盖。
独蛋才得以顺畅的吸第一口气。
“哼,没想到魂魄倒是还在。我低估你了。出来吧。”
井凉手里端着蜡烛,烛光摇曳,映衬得他的脸稍显柔和。
独蛋看着这光差点没哭出来。
“妈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独蛋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她现在的心还是吊着,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某一个人或是某一只鬼给踩爆了。
“之前没跟你说,是想测试你一下,看你够不够格当阴阳商人。要是这点恐惧就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捉鬼。现在看来,只能说勉强合格吧。”
井凉见独蛋从棺材板上爬了出来,腿却还是软的,嘴角冷冷的勾了一下。
端着蜡烛就往外面走。
“等……等等……”独蛋急着追上他,但又因时刻紧绷着神经导致她胃里泛起一股酸水,捂着嘴就要吐。
井凉站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独蛋在里面反胃。
他又有多久没有过人的感觉了呢?这种夸张的姿态还真是好笑。
“我们阴阳商人本就是脱离于人和鬼存在,人见了我们会起杀心,能力不足的则会闻之丧胆。而鬼差也有对我们勾魂取魄的责任,一旦白日不进棺材,就会被取走魂魄,进行阎王殿审判。”
“鬼差?昨天敲我棺材板的是鬼差?”独蛋一想起那眼睛又要吐了。
她印象中的鬼差难道不是像十五那样呆萌萌的,像守桃鬼那样傻兮兮的,又或者是像黑黑白白那样戴着帅气英俊脸皮的?
昨天她看到的是什么鬼?
“恩。专门负责我们这类人的鬼差。与黑白无常不同,他们没有直接勾取魂魄的权力,非得他们的目标心智脆弱,魂魄被吓出才能带走。”
井凉说到“心智脆弱”,还瞟了一眼独蛋。
“这棺材就是稳你心神的。以后你自认为心神够稳了,就不必睡了。”
井凉说完还敲了敲独蛋的棺材床,听了听声音,竟然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睡着吧,还是小命要紧……”独蛋小声嘟囔道。
“你做了阴阳商人,随时都有可能死。要么是被人害死,要么是被鬼弄死。怕死可成不了事。”井凉看了独蛋的模样,嘲讽道。
“为什么不早说……”这么危险的职业,独蛋有些后悔这么草率的就入了。
独蛋扶着墙往前走了两步,瞬间觉得胃里的痛感相比于被害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跟你说了你还有胆子拜师吗?再说了,就凭你的身份,你能见鬼的能力,不做阴阳商人也会被人暗杀或是控制起来做害人的事情。总归是要下地狱的。”
井凉一副“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神情看向独蛋,又说:
“你们代家祖辈过多干涉人鬼之事,阎王早就给代家记了一笔,最后到了你身上,报应就是成倍了。只要你做了阴阳商人,又没有后代,这报应便也就终了。”
独蛋在无形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又或者是故意让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
“师父是在救你,也是在救代家的最后一个神棍。”
井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