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隔壁村的小道士……听说这里有男人去世了?”独蛋压低嗓子装出沧桑感,对着紧闭的大门说道。
大门里面有隐隐约约的男声,还不止一个。
等了大概几十秒,终于有个男人过来开门。
这个男人眉头皱得很紧,看到独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又将门打开了半扇,示意独蛋可以进去。
独蛋心虚的舔了舔嘴唇,挺着脖子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几个人,俱都神情严肃,面部紧绷,像是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其中一个人独蛋还挺眼熟。
高颧骨,扁平的额头和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这边。
这不是之前在晚上看到的那个玩忽职守的道长吗?
看样子他还真是挺忙碌的,哪儿死人了他就在哪儿。
那道长换了一身打扮,虽说仍旧是一身长袍,但颜色泛黄,胸口也不再有“捉鬼道士”四个大字了。
独蛋看得出来,他认出了自己,并且他并不想表现出来认识她的样子。
坐在正位的是个憔悴的苍白女人,她背部微微佝偻,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这孩子看来已经四五岁了。
她抱起来显得有些吃力,但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两手将孩子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
她看到独蛋勉强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是位女道长啊,来者是客,请坐。”
独蛋回个笑容,找了个靠边上的空座就坐下了。
其余的人也只是因为独蛋的到来稍稍抬头看了几眼,等独蛋坐稳之后便又沉浸在某种特别的氛围之中。
独蛋很想问这是又发生什么了吗?
但没人开口,她也不敢乱说话。
刚刚给独蛋开门的男人走到女主人身边,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坐在离她最近的空座上。
根据独蛋的推测,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坛子里面家伙的怨恨的源头了。
虽说看起来不怎么和善,但跟这女主人接触时还算真诚和客气,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
说不定是误会了呢?万一人家只是女主人的朋友,想要照顾她度过这困难时期呢?
“今晚就先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两位道长留下。”那男的在经过女主人允许之后,对在场的人说道。
独蛋暗想,这就结束了?她才刚到呢。还不知道刚刚他们说到哪儿了,个个表情都这么严肃。
在场的客人除了王长喜和那男的没动,其余人一一起身,对女主人投以关怀或同情的眼神,唉声叹气的离开。
独蛋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位道长刚来,可能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事,王道长可以麻烦你解释一下吗?”女主人语气听起来很疲惫,她看向王长喜。
王长喜连忙躬身答“可以”,随之将头侧到独蛋的方向。
“是这样的。这户家里原本是有位男主人,前些日子为了救落水的老婆孩子,不幸去了……”
王长喜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尽量照顾到女主人的情绪,声音很轻很低。
但女主人还是忍不住噎呜几声,将脸埋在孩子身上。
孩子大概是前几天累着了,并没有收到干扰,睡得很沉。
“唉。不知是不是家里少了个男主人,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过来闹。前几天孩子卧室的窗户总关不上,孩子说做噩梦看见爸爸就在屋子里。传出去了整个村子都不怎么安宁,村里派不少人过来看看,这不,我听说了这件事也就过来了。我来的这两天还好,孩子说没做噩梦了。”
王长喜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是因为鬼怕了他。
要是他知晓这男主人是被井凉抓进了坛子里,不知道会不会打脸。
独蛋听了王长喜的解释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另一个男人。
“那请问这位是……”
“我是丽丽的朋友,我叫李强。这次特地过来照顾她。”
李强脸色不怎么好,三言两语就介绍完了。
但基本上能让独蛋认可,除了态度不好外没有什么破绽。
王长喜见独蛋一个人在那里转着眼珠想事情,便开口问:“不知道道友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有点奇怪,如果是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孩子会看到他爸爸?”独蛋试探性的问道。
女主人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去。
“应该是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受了不干净东西的干扰,这才见到了爸爸。”王长喜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独蛋点点头,敷衍的表示赞同。
这些人不如孩子的眼亮,因而有这种猜测很正常。
独蛋猜想这男主人是想孩子了,才屡次三番的回去。他应该不知道他给孩子带来了多大的阴影。
并且看这女主人的状态,似乎也撑不了多久。再闹个几天,说不定就倒下了。
怨恨不仅能蒙蔽人的双眼,鬼的也一样。
幸亏井凉速度快,抓他进了坛子,才避免了更多偏向于危险的可能性。
那现在怎样才能让他相信她的妻子其实还是忠贞的,并且李强并不是他想的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呢?
难道将他放出来跟他解释?
这个险独蛋是肯定不会冒的。
首先独蛋说的话他也不一定信,若是让他的老婆孩子知道他的鬼魂还在并且成了厉鬼,那别说解释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再就是放出来是有风险的。
即便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