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知敲门,喊道:“贺伟,开门。”
宿舍里面的贺伟听出了他的声音,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探出脑袋,小声问道:“大头呢?”
苏庆知侧身挤了进来,睁着眼说瞎话:“大头上来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就下楼了。”
贺伟又把门反锁了,然后招呼大家:“没事了,哥几个出来吧,大头那孙子滚蛋了。”
高超群抱着吉他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苏庆知,十分嘚瑟的说道:“老苏,今天你没去初选现场,简直后悔一辈子,你不知道,哥们当时万众瞩目,把林疏影都惊呆了!”
苏庆知心不在焉的问道:“节目过了没有?”
高超群说:“他敢让不过,我答应观众也不会答应!你不知道,主审老师一听是原创歌曲,赞不绝口,三位老师全票通过,连复试都不用去了,直通元旦文艺晚会。”
苏庆知向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厉害了我的哥,对了,你知不知道阿青是谁?”
高超群一愣:“怎么问起他了?街上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我不认识,跟着秦升混的。”
苏庆知说:“没事,随便问问。”
元旦节快到了,学生们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高中学业压力大,一年到头都被高考这座大山压着,难得有什么娱乐节目,因而元旦文艺晚会就显得格外宝贵。
宿舍里几个人谈论着上午的节目初选,忽然高超群说道:“嘿嘿,哥们八卦一下,你们知道咱们学校的马副校长吗?前几天与他老婆干了一架,脸上被挠得血淋淋的,那个惨啊!”
高超群家就在马天龙家附近,打架那次他刚好在家,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此刻说起来惟妙惟肖。
成学玉奇道:“他一个大老爷们被女人挠?”
徐良也说道:“对啊,马校长快一米八了吧,再怎么说能被一个娘儿们欺负?”
贺伟、刘建国两人深以为然。
高超群摆摆手,啐了口唾沫:“中看不中用啊,我当时都替他捉急,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娘们虐的死去活来,真丢咱们男人的脸!”
苏庆知问:“这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高超群说:“还能怎么解决?离婚呗,马副校长本来就是倒插门,被净身出户了,现在不知道流浪到哪里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马天龙落到这副田地,孟秀伊功不可没,苏庆知不相信他会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就要想办法报复,那么孟秀伊就危险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苏庆知感觉很头疼,这种烂事他不想管,但没办法,谁让那支录音笔是他提供的呢,万一孟秀伊出了意外,他良心何安呢?
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恐怕就是马天龙不知道孟秀伊已经在提防他了……这样的话,或许引蛇出洞是个不错的注意。
苏庆知出了宿舍,直奔孟秀伊的寓所。
受冷空气影响,这几天隆裕县气温骤降,天气预报说,未来三到五天可能有雪。
这种干冷的天气,对于孟秀伊来说,着实是一种煎熬。
她贴身穿着保暖衣,外面穿了件手织的毛衣,最外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然而还是感觉冷。
寒气似乎无孔不入,简直深入骨髓,不管穿多厚都不顶用。
孟秀伊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尽管来隆裕四年了,还是没能适应冬天的酷寒。
今天是周六,她把炭火升起,然后穿着睡袍依偎进被窝里,背靠着绣花枕,捧着一本《红与黑》看起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苏庆知的声音:“孟老师,在不在家?”
孟秀伊隔着窗户看了下,只有他一个人,想也没想便掀开棉被,脚下穿了双棉拖,小碎步过去把门打开,又一溜烟的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仿佛在外面多呆一秒就会变成冰疙瘩似的。
苏庆知愣在门口,不知道该进不该进。
孟秀伊只穿了件睡袍,虽说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越是这样,越是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老司机,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把门关上。火盆里炭不多了,再给我加点炭,真的好冷……”
孟秀伊裹着棉被,只露出了脑袋,说话的语气七分慵懒,三分幽怨。
苏庆知嘴角抽了抽,迈步踱了进去。
他把门关上,又向火盆中加了几块木炭,说道:“你当心点,门窗关那么严实,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的。”
孟秀伊不以为意:“我每年冬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苏庆知说:“矫情,哪有你说的那么冷。”
孟秀伊“哼”的一声,瞪着他,眼神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苏庆知忙识趣的改口:“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冻得我赶紧喝口热水驱驱寒!”
说完,自己倒了杯热水,轻啜了一口。
孟秀伊“咯咯”笑了起来。
自从上次“录音笔事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公开场合是师生,私下里以姐弟相称。
孟秀伊说:“小屁孩找姐姐什么事?想混饭的话还是去别家吧,天太冷了,姐姐自己的温饱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苏庆知坐在外屋的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说道:“马天龙出事了。”
然后把从高超群那里听到的消息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孟秀伊。
她听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