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道:“我心中当然有数。涪江什么时候汛期,什么时候旱期,我一清二楚。如果能错过汛期……”
“怎么能错过汛期?”
春花盯了韩孝宗一眼,道:“我既然能在山坡上搞出梯田,就能让河滩丰收起来,你信不信?”
韩孝宗不禁笑道:“可别卖关子!倒是讲讲你到底有什么样想法?放心,我不说出去!”
“我也不怕你说出去。我能让稻子提前一个月成熟,这不就正好避开了汛期!”
大明道:“我活了十几年,可从来没有听说有提前成熟的稻子!”
春花笑了,道:“你没听说的事可多了,不只这一件!要让稻子提前一个月成熟,就提前一个月种,这不就行了嘛。”
“可时令在这里,反了时令,兴许只长秧苗,不结果实了。”
“四五月种秧,九月中收稻。这是惯例。如果我打破常规,提前一个月泡种发秧,这收稻的日子不就随之提前一个月。刚好错过汛期。等汛期带来淤泥,土壤又肥了,再种上瓜菜,到了三四月间,收了菜,就插秧。如此循环。这么好的模式,简直就是上天白白给人送钱来啊。”
如果是不了解春花之人听了刚才的话,简直要狂笑个半年,嘲讽她不知天高地厚。可韩孝宗知道春花的能耐,倒不认为她在做梦,现在只想问明原由。
“如果能错过汛期,当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你怎么能保证提前一个月种植,而不致秧苗冻死?就算秧苗活了,但错开了时令,会不会不结种子,导致颗粒无收?”
“我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是有十足十把握。”
“那行!你要是吃不下这么多地,我搭个顺风车,凑钱也买些。你可介意?”
春花笑道:“那可真是有眼光!不过有话在先,到时赔了本,可不能赖在我身上。到时我可不管。不过,你倒相信我,不怕我把你钱赔光了。”
“我就那点闲钱,赔光了,就真正做个田舍翁去,再不去想那建功立业的痴梦。”
春花皱眉,道:“放心,赔不了。你可别失了信心。”
“你倒是和我说一说,到底怎么能提前一个月,秧苗却不致冻死?”
“三月中泡种生芽,等秧苗长到两寸长,就到了四月中。那时天气和暖,倒春寒已过,正是插秧最好时节。只要秧苗活了,基本就大功靠成了。”
“那你怎么能让生芽苗在寒风之中长成秧苗?”
“谁说要让芽苗在寒风之中长?我打算在家中院内弄一个温室来,专门培养秧苗。用牛粪打底,再洒厚厚一层细土,用水浇之,再将稻种撒下,周围再围上织得密不透风的草帘子,再盖一个琉璃顶透光。每隔一二个辰用温水灌溉。如果天气实在太冷,再用柴火添温。这样精心呵护之下,何愁秧苗长不大?”
韩孝宗细细回味春花的话,道:“秧苗天性喜水,像你说的,以土育秧,会不会因缺水而枯?而且用琉璃来做顶,花费实在过于巨大。”
“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给秧苗浇水。我还想用琉璃来做边墙呢,就是因为太烧钱,才改用草帘子。材料有限,这算是我能想到最节省的方法了。只要育好了秧苗,就成功了一半。虽说麻烦辛苦,到底可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