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二郎说着前因后果时,何某人一直很沉默,沉默到卫家二郎更加不安,捏捏霍宝贝的手示意他说话。
“玉娘,你在想什么?”
小甥舅俩的互动某人自然一清二楚,轻轻柔柔一笑,“我在想,我这么多年一直辛辛苦苦的瞒着他,不想他知道了,竟是这种反应,我当年——呵,那样的侮辱他竟也就一声不吭的忍了下去,又为了我杀了挑唆董少使的女良——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小二郎无端觉得她此时的笑容刺眼的很,沉声道,“你怎的知道是娘娘下的手?”
“他答应过我不会无端找卫夫人的麻烦,而他答应我的事,迄今为止,没有失信过一次”。
小二郎更加不舒服,“娘娘说她没有参与”。
何某人又是轻轻柔柔一笑,“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小二郎更加更加不舒服,“娘娘跟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你们之前很要好?”
“也许吧,时间长了,我不太记得了”。
“娘娘说,你成为李家小姐后变了许多”。
“二郎成了太中大夫后,变的更多”。
卫二郎语塞,于是某人又笑了,“你看,如果你还是以前那个卫二郎,此时该要脸红了,可惜啊,那个爱脸红的小小少年,就如同木讷老实的李玉娘,一去不复返了”。
卫二郎堵的半死,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或者如何安慰明明笑的一脸灿烂却满是惆怅的某人。
“本少变了么?”
何某人怔了怔,眉目间的笑意染上几分真诚,“倒是我们去病一点没变,还是当初那个别扭的乖宝宝”。
“本少长大了”。
“是啊,我的宝宝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变成霍去病,然后像你舅舅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你——”
何某人敛起怅惘,“你们放心,我自会帮你们”。
“玉娘——”
“举手之劳”。
“玉娘你——”
何某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伸手理了理霍家宝贝额边的碎发。“宝宝,以后不可急功近利,知道吗?”
霍宝宝点头,何某人飘飘忽忽一叹,“听说你最近和曹少爷走的很近?”
霍宝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打算,但玩归玩,一定要记住保证干净,勤洗浴勤换衣,日后更是。那花街柳巷的女子,最易生病——”
霍宝宝小脸涨的通红,“我没有——”
何某人失笑,“我自然知道你没有,十一岁的小娃娃天天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日后。反正要记住,干净健康最重要,不行多收几个在屋里,也不可多在烟花之地厮混,男儿多情无妨,却不可滥情,更不可*”。
好吧。卫家小二郎也尴尬了,“玉娘,去病还小,这些我日后自会教他”。
“是啊,你自会教他,好了。你们别送了,我走了”。
“玉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何某人自嘲一笑,“这么多年牵牵扯扯的。二郎,寻个好的早日收了吧,一个人太孤单”。
“玉娘——”
那边何某人不等他话说完,脚不沾地走的远了。
卫二郎欲追又颓然止步,“她用的轻功,我好似从来没见过,看似身形不动,走的却极快”。
“师父说她师门的轻功冠绝大汉,他也追不上的”。
卫二郎长长一叹,“她比我还小几个月,这些年来我时刻不敢懈怠,却依旧比不上她”。
“她说过舅舅是起步晚”。
这时,女善急急赶了过来,“大人,娘娘问事情如何了”。
“她答应了”。
“那就好,大人,娘娘请大人和霍少爷留下吃个便饭”。
“不了,我还有事,请娘娘恕罪”。
女善又挽留了一下,见他坚决,也就回转去回复自家主子了。
女善刚走,卫长便带着两个小宫女跑了过来,“舅舅,表哥,那个坏女人走了?”
霍宝宝变色,“谁教你说的?”
卫长吓了一跳,委屈道,“他们都这么说啊,母妃不准我跟她说话”。
好吧,霍家宝贝对小公主的恶感又蹭蹭上了一层,顺便更加讨厌她的母妃。
卫二郎也有些不舒服,一面跟人家称姐道妹要人家帮忙,一面却让自己女儿离她远远的,好吧,他现在也开始确信,韩某人没冤枉他姐姐了。
“表哥,你好久没进宫了,留下来陪我玩一会”。
“不行”。
卫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襄表哥说你喜欢外面那些狐媚子,呜呜,你果然喜欢那些坏女人了!”
霍家宝贝更加不耐,也不管自家柔声哄着卫长的舅舅了,一甩手走了,身后卫长哭的更加凄惨。
对于某人的“举手之劳”,韩某人自然是极度不高兴的,不过某人近墨者黑,任性程度不输于他,最后他也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去了。
心情不好的韩某人自然见不得别人心情好,所以他跑去将司马大的书弄的一团糟,看着司马大一个劲的苦笑,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就更郁闷了,遂决定出宫走走。
长安街道虽多,但贵族子弟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条,一不小心便转到了采香堂门口,肖掌柜刚打开店门,见了他立即行礼,“韩大人”。
说实话,韩某人并不太想理他,不过却鬼使神差的跨了进去,好吧,进去也就进去了,谁知里面竟有个粉妆玉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