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寿此次是来跟难民打听水患的具体情况,好做具体准备,因此不过半个时辰就回了城,曹襄凑了上去,“爹,现在回府吗?”
曹寿笑笑,朝汲黯一拱手,“劣儿在此,曹某先行告辞”。
汲黯还礼,“侯爷请便,此事本官一人进宫回报皇上即可”。
“爹,你真的要去?”
“嗯,你娘花了很多心思才帮我争了这个差事,做的好——”
曹襄愤愤,“做的好她长脸,爹为什么要辛苦跑那么远?”
“不可胡说!”曹寿没多少诚意的训了自家儿子一句,然后发现走在自家儿子身边的竟然是霍家宝贝,“霍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曹少爷邀我去公主府玩”。
“襄儿,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曹襄敷衍点头,“爹您都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怠慢客人,我记住了”。
曹寿笑笑,“嫌爹啰嗦了?过几日爹走了,可就没人啰嗦你了”。
曹襄撇嘴,“对了,爹,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是李玉娘”。
“噢,是她,”曹寿并没有多大兴趣,“定然是你们又胡闹了,一个女子年纪长大守在空闺不容易,不许在口舌上刻薄人家”。
“又不是我刻薄她的,爹,你跟她熟不熟?”
“见过几次,没说过话”。
曹襄瞥了霍家宝贝一眼,“我就瞧不惯霍去病拿她当仙女看”。
“她在长安的贵女小姐们中的确算是拔尖的”。
“拔尖的怎么还嫁不出去?”
曹寿失笑,“襄儿,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那李小姐不似程小姐容貌有缺,至今未嫁自然有原因,怎可妄下定论说她嫁不出去?”
曹襄语结,霍家宝贝在旁边听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忍不住开口了。“侯爷,您说的真有道理,玉娘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哦?她是怎么说的?”
“有一次她带我去买书,却看见最喜欢的那家书肆的店门关了。还有很多人朝门上砸石头青菜,一问才知道那书店的老板夫妻原是兄妹两个,谎称夫妻到了长安,那些人发觉了就骂他们淫奔无耻,威胁着要杀了他们,老板只好关门躲在家里,玉娘就说了跟侯爷差不多的话”。
曹寿感兴趣了,“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老板说他妹妹是他最亲的人,他为什么不能娶他妹妹,他妹妹说她哥哥是最疼她的人。又不会像其他男人三心两意,她为什么不能嫁给她哥哥”。
曹大少忍不住了,“无耻!”
霍宝贝也有点迷茫,“我当时也这么说,玉娘却拍手叫好。说就是那个理儿,还帮那对兄妹重新找了个地方安身立命”。
曹寿也有点接受不能,不过这人出了名的好脾气,想了想道,“可能他人想法与我们不同,既然与我们不相干,没的在言语上糟践他人”。
霍宝贝高兴了。“玉娘也那么说,她说我不能接受没关系,但不要看不起甚至辱骂打杀自己不能接受的”。
曹寿笑了起来,“常闻李玉娘聪慧剔透之名,如今方知名不虚传”。
何某人刚刚靠近就听见自己被人戴了顶这么大的高帽子,嗓子眼里的话就有点吐不出来了。咳了咳,方开口道,“这位公子,本道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你说什么?”曹大少很有揍人的趋势。
何某人又咳了咳。“小公子稍安勿躁,请听本道说完,令父面色无光,双眼无神,主凶,且令父眉梢上调,眼角下垂,唇薄无色,乃是早夭之相,此次更是黑云笼顶,祸事不远矣!”
“你这老骗子,再敢满嘴胡喷试试!”
何某人煞有介事的摸着胡子,“唉,本道是看这位公子相貌堂堂平日行善,不愿见此佳公子早亡,既然小公子不信,本道也没办法,无缘罢了,告辞”。
曹襄见状欲追,却被自家爹爹拉住,“算了,别与小民一般计较”。
“爹,他那么咒你!”
“算了——”
在大街上被人说你短命要死了,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当事人还好,倒是曹襄小朋友一直耿耿于怀,霍家宝贝见了开口问道,“你还在为那个道士烦心?”
“再让本少碰到他,非杀了他不可!”
霍宝贝想了想,“这个差事对平阳侯很重要?”
“什么很重要!爹又不喜欢那些东西,肯定是娘逼着他去的,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你不想你爹去?”
“这还用说?”
霍宝贝认真点头,“玉娘说大涝之后必有大疫,疫病可不玩的,容易沾上,一沾上就没命了”。
曹襄急了,“有这种事?”
霍宝贝很严肃,“嗯,玉娘说很多书上都记了,绝对不会错”。
“可是娘一定不会答应,爹也不会违逆娘!”
霍宝贝又想了想,“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霍宝贝的法子很简单,给苦命的平阳侯下点巴豆,一生病自然就去不成了,曹大少有点犹豫,可到底禁不住诱惑和霍宝贝的怂恿,遂,下手了!
在平阳侯蹲马桶蹲的痛苦不已时,游苑中的何某人正搂着霍家宝贝一个劲的夸他聪明。
“玉娘,为什么不让平阳侯去治理黄河?”
“因为我讨厌长公主,我才不要让她得意”。
“可是,平阳侯很好”。
“我知道啊,这样一来,平阳侯可以不去做他不愿做的事,我也打击到了长公主,一举两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