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微带哽咽,“我知道,玉娘,他就算让卫青去也不会让我去,初建期门军时他不顾我的恳求,让还是个孩子的卫青担当大任时我就知道了,玉娘,我这辈子,就只能是个佞臣,是个弄臣了——”
我恍惚记起司马迁后来的确是把他放入佞幸传里跟李延年同列的。
“玉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然,大人又能怪得了谁?”
他呆了呆,忽地大声笑了起来,“是,我又能怪得了谁,怪得了谁?”
“皇上即位时一十八岁,大人十七,十七岁,寻常人家孩子都两岁了,大人当初既然做了决定,今天就得担负起自己决定的后果,不甘心又如何,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回头路——”
“是,没有回头路,哈哈,这一切原是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我硬着心肠继续打击,“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往,更不知道你们有几分是君臣之谊,有几分是兄弟之义,又有几分是情人之爱,大人,人的一生面临太多太多的选择,当初您选了,今天后悔了,却无法再选一次,可您却也再一次面临新的选择——”
“新的选择?”
“是,选择继续留在皇上身边富贵平安一生,还是选择离开他,追逐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