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开始转移话题,“听说李妹妹一曲月中舞甚是惊艳,陛下满口夸赞,恭喜了”。
“臣女惶恐”。
“妹妹总是这般生分,只怕要不了多少日子,姐姐就真的能受妹妹一声姐姐了”。
我低眉顺眼,“臣女早已声名狼藉,还望娘娘慈悲”。
陈阿娇冷哼,“贱婢穿上金缕玉衣也改不了卑贱骨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臣妾如今已位列一品,还望娘娘口下留情”。
“位列一品?下贱的身子能承受这样的荣光?”
卫子夫跪了下来,语带哽咽,“臣妾知道娘娘不喜臣妾。只是如今臣妾怎么说也是两位小公主的娘亲,娘娘怎么罚臣妾都行,还望娘娘给公主们留一分薄面”。
“贱婢!生来生去尽生些赔钱货,还敢拿来压本宫!”
某人开始思考凭空遁走的可能性,就在某人走神的空档,突兀的扑通声传来,然后是卫子夫尖利的喊声,“去病,你怎么了?”
某人大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去病,你怎么了?”
“没事——”
卫子夫再度尖声开口,“怎么会没事?你看你嘴唇白了,伤在哪儿了?”
我的目光落到他左膝,彻底胆寒。“十七十七,你快来!”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我咬牙,撩起外裙狠狠撕下一片衣摆,缚到他伤口上方狠狠用力,他闷哼一声,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滚落下来。又狠狠用力打上一个活结,曹襄跑了过来,“我帮他止血,”说着伸手朝霍宝宝伤口上方点去,不想血涌的更快,霍宝宝更是咬紧牙关。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到底会不会?”
曹襄尴尬了,“你怎么也不会?”
霍宝宝闭上眼睛,显然是懒得理他了,卫子夫突然大声痛斥。“娘娘,您不喜臣妾,又何必迁怒无辜小儿?”
“贱婢……”
我无暇去听她们争些什么,一边抹眼泪一边恶狠狠的将他伤口上下都用布带系住,又缚住他的伤口,“忍着点,我带你去看大夫”。
“李玉娘——李玉娘!”
我漠然回头,“娘娘有何吩咐还请稍等”。
陈阿娇气的俏脸通红,“她们借这卑贱的野种诬陷本宫,你竟然一声不吭就走?”
好吧,陈阿娇,果然你不讨人喜欢是有原因的,我低头摸了摸霍宝贝英挺的眉,“娘娘,我的去病会是长安最出色的佳公子,至于娘娘的冤屈,相信陛下一定会为娘娘讨回来的”。
“小姐——”
我脚步不停,“你滚!”
“请小姐让属下为小少爷止血,这里离太医院还有一段路,小少爷怕是受不住”。
我顿住脚步,看着他点住霍宝宝腿上的穴道,然后一掌拍上他肩头,“你滚!我不要你假好心!”
他抬头,如山间清泉的眸子幽黑一片,“小姐,那样的场面,十七出来只有死路一条,十七的命比不得小少爷半碗鲜血,但十七还想留着保护小姐”。
我心中一痛,差点痛哭出声,他从我手中接过霍宝宝,“小姐,属下抱着会快一点”。
我揉了揉脸,逼回眼泪,起身跟上他。
霍宝宝的伤口应该是极轻薄的刀刃造成,横穿了整个前膝,因此凶器没有留下来,极深,几可见骨,再从后面同样来上一刀,就能生生将他的腿削成两截,加上止血晚了片刻,太医用剪刀剪下早已染的通红的左腿裤管,又用了两盆清水才将伤口洗干净了,我见他们没有任何消炎措施,现在天气又热,咬牙拿起一瓶烈酒,往他嘴里塞了块帕子,“宝宝,你忍着点疼”。
他点头,等太医将伤口包扎好,他嘴中含着的帕子已是咬的碎成好几片,却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我只觉眼前一切波光荡漾,狠狠弹了弹他额头,“臭小子,真是个能忍的!”
他牵了牵嘴角,“我是男人”。
“是,你是男人,早在我帮你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这一点”。
某娃涨红了脸,“你什么时候帮我洗过澡?”
我俯身紧紧贴上他的脸,我的去病——
“小姐,药好了”。
我接过药碗,慢慢用汤匙搅着,“我一会派人去叫你舅舅进宫来接你”。
“玉娘——”
“嗯?”
“我不想回去”。
我怔了怔,“那,去含章殿?”
“我,想去游苑”。
“去病,出了这样的事,我必须要在宫里呆着,再说游苑,也不适合休养”。
他不说话了,我将碗递给他,从太医手中接过清水,服侍他吃完药,又从荷包拿出一块软糖塞进他嘴里,“那药里有安神的药物,好好睡一觉”。
“我不回去”。
我俯身亲了亲他额头,“好,我带你回含章殿”。
这时,曹小侯爷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霍去病,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死不了”。
曹襄摸摸鼻子,“我想起来了,刚刚应该点在往上半寸的位置,一急我就忘了”。
霍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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