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来了”。
我抬头笑了笑,“冠军侯果然游手好闲”。
他没理会我的打趣,在我左手边坐下,“在做什么?”
“算账”。
“算算那笔钱该怎么花?”
“是啊,好不容易成有钱人了,当然得好好*一把”。
他轻嗤,“不知道你成天哪来的那么多善心”。
“错,这是赎罪”。
“赎罪?你有什么罪要赎?”
呃,我可以说,刚刚那句话绝对不是我何某人说的么?
“嗯?”
我叹气,“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这辈子最大的错事么?”
“嗯”。
“刘非死,刘启继,简简单单六个字,死伤无数,而这死伤,有半数,都是我的人——”我轻嗤一声,满是厌倦,“我为一己私欲,害死那么多人,心中虽内疚,却不后悔,罪啊——”
“是你的人自该为你死,想那么多,不累?”
我摇头苦笑,拿着眉笔写下两个字,“你看这个如何?”
“广夏?何意?”
“有一句诗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准备建这样一个广夏,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弱有所托,你的冠军国也借我用用可好?”
“随你”。
我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冠军国闹的乌烟瘴气?”
他哼,“你高兴就好”。
我伸手去捏他的脸,“哎哎,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我家去病嘴这么甜啊!”
他夺下我手中的竹简,正要说话,无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师父遣人来请小姐进宫一趟”。
霍小侯爷对于某sè_láng显然是极不放心的,当即自告奋勇去当护花使者。某人自然无可无不可的应了。
枫宸殿的刘小猪同学正对着一地的碎片生气,某人几度欲进门都找不了地下脚。索性施展开轻功直接跃到了一个椅子上,嬉笑开口,“这又是谁惹恼了皇帝陛下,拉出去打一百板子!”
“玉娘——”刘小猪转眸看向我,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迷茫和脆弱,“玉娘——”
他步履不稳走到我跟前,半跪下来握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只好也跪了下去,霍小侯爷上前就要去掰他的手,我忙使了个眼色,“去病,你去御花园帮我折几朵牡丹,回去做成干花”。
霍小侯爷恶狠狠瞪了某人一眼,转身走了,我伸手去抚刘小猪的后背,“陛下,你又喝酒了?”
“朕没用。没用没用……”
刘小猪喃喃重复着没用两个字,我只好柔声安慰,半天满身酒气的皇帝陛下终于沉沉睡了过去。云如许叹息着将他抱上龙榻,盖好被子,示意我出门再说。
云如许的话简洁明了,“韩大夫的事皇上一直记着,只太后一直不松口,前几天皇上得知小姐以一己之勇前去江都刺杀江都王,很受触动,又跟太后提前了前事,要恢复韩大夫死后令名。韩大夫长兄前两年病逝,并未留下子嗣。弓高侯国除,皇上的意思是再恢复弓高侯国。让韩郎官承爵,太后不允,说到后来竟以死相挟,皇上这才——”
我一时无言,云如许默了默,“夫人,皇上也是不得已,还请夫人谅解,别再以言语相讥于陛下”。
“什么死后令名,人都死了,早就化为枯骨一把,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至于说儿,只要我还是大将军夫人一日,他就不需要什么劳什子侯爵,你让皇上不必自作多情,那些他们都不需要!”
他蹙眉,“小姐——”
“怎么?你也要说我变了许多了吗?”
他叹气,“皇上也不好受,小姐何必——”
我不接话,他也就默默走在我身边,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御花园的牡丹花丛,远远竟见霍小侯爷扯着一个女子急切的说着什么,那女子低着头一个劲的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哪里能够,我大奇,扬声,“去病,你在做什么?那是谁?”
他闻声看来,呆住,那女子趁机挣脱,转身就跑,他回神,长臂一伸捏住那女子的肩膀,那女子痛呼一声,膝盖一软往下跪去,霍小侯爷赶紧放开她,伸手揽住她,“捏疼你了?”
某人振奋了,霍小侯爷的暗恋对象?
振奋的某人一个箭步到了跟前,“去病——”
那女子恰好抬起头来,一双水眸盈盈含泪看向我,我呆住,下面的话便再也吐不出口。
“玉娘——”霍小侯爷看看她又看看我,面上满是疑惑。
云如许上前扶着那女子退开几步,咳了咳,“舒美人,这是大将军夫人和冠军侯”。
我脱口而出,“舒月华!”
那女子盈盈一福,“夫人,冠军侯”。
霍小侯爷看看她又看看我,然后伸手来拧我的脸,某人呆怔下让他拧个正着,痛呼一声拍开他的手,“霍去病,你欠揍?”
他拉着我后退两步,沉下脸,“云如许,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跟玉娘长的一模一样?”
云如许打个哈哈,“冠军侯恕罪,舒美人怎么可能跟大将军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老奴可从没听说大将军夫人还长了颗美人痣”。
我凝神看去,果然那女子眉心正中长了颗殷红的美人痣,原本平淡的脸竟因这颗美人痣奇异的妖娆妩媚起来。
“玉娘处处像朱儿,单只没落到那颗美人痣,容貌便大大打了个折扣——”
朱颜——我摇头,朱颜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是这副二八少女的模样,云如许又打个哈哈,“舒美人怎的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