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伉的生辰提上了日程,卫老太太虽然不愿让某人插手内务,但有些事却是非得某人出面不可的,某人只好回了长安,帮老太太撑场子。
这天某人兢兢业业帮卫老太太给一些不能得罪的大神写请柬的时候,卫老太太大驾光临,某人诚惶诚恐,“老夫人有事遣人吩咐媳妇一声就是,亲自来倒是媳妇的不孝了”。
卫老太太鲜见的客气有加,“是有个事跟你商量,正好也活动活动筋骨”。
某人自然一连声的说着不敢,卫老太太开门见山,“我这次是为伉儿来的,这孩子什么都好,只可惜了个出身,就算你和二郎巴心巴肺的疼着,外面人也往轻了看,我和你姐姐们商量了一下,不如抬举了他娘做姨娘,他长大了出去行走也有体面些”。
呃,不如抬举他娘做正妻,他出去行走不是更有体面?某人假惺惺一笑,“娘顾虑的有理,只是这事还得跟夫君说说,看看他的意思”。
“他一个男儿家,又忙,哪管得着这些后院琐事,你是他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妻,这点主都做不了?”
“这个,这样的事媳妇是绝不敢做主的,夫君知晓了,怪罪媳妇不打紧,就怕他生起气来,累的老夫人受了埋怨,就是媳妇不孝了”。
卫老太太噎的半死,某人再接再厉,“娘,这也不是小事,也急不得,不如等夫君回来慢慢商量?”
卫老太太彻底怒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这事就是到二郎面前也是我占理——”
“那老夫人去找舅舅就是,在这为难玉娘算什么?”
唔,霍小侯爷乃果然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
卫老太太噎住。霍小侯爷冷笑着进了屋子,“老夫人还有什么要教训的?”
卫老太太气结,“那是你嫡亲的表弟。你就不心疼?听别人骂他是丫头养的你就不生气?”
在这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嫡子与庶子自然是天壤之别。庶子里面又分等级,最低贱的就是卫老太太口中“丫头养的,”生母是个连妾都不如的通房丫鬟,孩子自然地位更加低下。
“心疼生气,那是舅舅的事,与去病何干?老夫人要是没其他事,玉娘我带走了”。
霍小侯爷一贯腰板够硬,当下不顾某人不赞成。拖着某人就走,将卫老太太晾在原地。
某人不太诚心的埋怨,“去病,说了多少次了,这些内院的事,你个大男人不要插手,插手也插不出什么好处来”。
他放开我,抱着双臂靠上桃树,斜眼看我,“我霍去病什么时候竟成了你口中的大男人了?”
某人心虚了。“而且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没用,一个卫老太太我还没放在眼里”。
他轻嗤,没用接话。我坐上附近树上系的摇椅,轻轻一荡,绳子上绑的铃铛脆声响了起来,我索性脱了鞋子,抱膝坐了上去,“去病,我说真的,以后这些事你不要管,就算抬了莲儿做什么姨娘。我也不会在意”。
他再嗤,“是。你不在意,这世上论超然。论潇洒,谁及得上你?”
我偏头细细打量他,“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他再嗤,“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超然,你潇洒,我却什么都看不开,见不得你受气,见不得——我放在心尖子上的人被一群小人蠢妇踩在泥地践踏——”
阳光下,玄衣玉冠的少年脸上满是郁愤自嘲,我的心忽然就软成了一滩烂泥,我的去病——
清风吹来,银铃铛铛作响,霍小侯爷回神,快手快脚的解下披风裹到我身上,“冷不冷?回去?”
我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坐下,“去病,生活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我有你舅舅,有这样一个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其他都不重要”。
他默了默,抬头去看对面桃枝上初绽的花骨朵,“我生辰是四月十二”。
呃,好吧,霍小侯爷转换话题的速度日渐向他的恩师靠拢。
“嗯,我记得,跟我是同一天”。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玉娘,你是为我来的”。
呃,这是哪对哪?
那边霍小侯爷更加激动,将我揽入怀中,死死抱住,微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响起,“你是我的——”
他灼热的气息急促的打在我耳边,我不自在地挣扎起来,他加大力道,“玉娘,你是为我来的,是我的——”
某人怒了,“老娘不是东西,你给老娘放开!”
“呵呵,小弟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嫂不是东西”。
霍小侯爷身子一僵,我就势挣脱开来,警惕看向声音来源,却只见卫三郎衣袂飘飘的坐在树丫上搭的树屋上,手里漫不经心的的玩着一只玉白的短笛,似笑非笑看着我们。
自从某人离开草原来到长安,大事小事接连不断,没时间也没心情欣赏留笑小居的十里桃花,也就随意走过几趟,今天霍小侯爷脾气上头,拉着某人走了半了步子,不知不觉到了桃林深处,却不想这里竟还有这样一个树屋,更想不到树屋里还有个卫三少。
“谁准你来这里的?”
卫三郎洒然一笑,“冠军侯也太过霸道,自李少爷入住,这留笑小居可没了往日的禁足令,我卫三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偏头去看霍小侯爷,他脸上近乎癫狂的狂热之态已不见了踪影,眸子依旧明亮的近乎灼目,却叫人一见就寒到了心底,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退。
卫三郎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