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功成名就,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脚下。”时弈看向素珊,“只要能成功,我不在乎跟着谁又帮着谁。我只在乎结果!”
说这些话时,时弈脸上凝重无比。第一次,他妖冶的双目不再,反而变得幽深空灵,素珊仿佛看到他瞳孔深处,魔气缠缠绕绕。
“有孟先生相助自然是好的。”素珊想,孟岩昔能帮自己,那一定也能帮王爷,“只是,你毁了声音,容貌还在。你戴着面具身份不明,是进不了煊王府的。小姐见过你,就算之前她没在意过你,但只要你摘下面具,你的身份就一定会曝光。你差点毁掉了斓瓴国,小姐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时弈垂下眼睑。素珊看不到他脸色,更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只听见“啪”的一声,时弈把他的铁面具扔进了炭盆里。素珊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不明白也不置一词。直到时弈用夹黑炭的夹子夹起烧得火红的铁面具往脸上戴去,素珊的唇动了下,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止。
嗞——空气中焦味弥漫。时弈忍受着剧痛,牙关紧咬,痛苦的闷哼还是溢出了齿缝。通红的铁面具上只露出他一双猩红的眼眸,坚韧而决绝地与一脸云淡风轻的素珊对视。
时弈拿下铁面具,身体不受控地晃了一下,面具和铁夹哐当落地。
他,已面目全非。
“伤口从痊愈道结痂再到脱落,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且你这些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新的。”素珊冷眼旁观。想起以往孟岩昔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再看他如今的这番自残行为,素珊只觉得解气,也觉得他可笑。
时弈感受到她的恨意,唇泛苦笑,只是他的脸毁得彻底,这一丝半点的笑意竟半点也看不出来。他拿出一个小瓶子:“两年来,我别的什么也没得到,就是灵丹妙药得到了不少。”说着,他把瓶子里的粉末撒到脸上,不过片刻,那些伤口便开始愈合,结痂,脱落。
半个时辰前新弄的伤反倒像已有多年历史的旧伤疤。
“孟岩昔,你好狠。”素珊啧啧感叹。
时弈冲她一笑,把她的话当做恭维和夸奖。而这一笑,竟让他的脸更加狰狞了几分。
他说:“时弈。我叫时弈。时局的时,对弈的弈。”
素珊冷笑。时弈?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
彼时,夕阳渐落,素珊侧眼看他,落目的是映着夕阳余晖却依旧冰冷的面具。今昔对比,素珊的心不禁柔软。
可是……
“孟岩昔,别以为你毁了容,变了声音,你就重生了。你还是你,你过去所做的一切,我与小姐因你而受的屈辱磨难,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也不能忘记。孟岩昔,我恨你,这是铁一样事实。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但是,时弈,就如你当天在庐舍里所言,你跟着我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事成之后,我给你你想要的地位、金钱和名誉。你我各取所需,但绝不可能两不相欠。因为你欠我素珊的,拿你的命还都不够。”
时弈安静地听着,听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
“好!我会成就你,但也希望你言而有信!”时弈转过头,看进她的眼眸里,橙红色的夕阳余晖在她眼睛里晕染出好看的光晕和斑点。
素珊却是冷哼:“不论我将来食言与否,眼下,你也只能相信,别无他选。”
风水轮流转,想不到你孟岩昔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