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喽啰推了亓官懿一把。
亓官懿收回目光,顺从地跟着他们走。靖辞雪等人紧随其后。
所到之处是山寨最中央的一块空地。篝火烧得旺盛,木枝被火舌吞噬着,哔剥作响。那面绣有“伏魔寨”字样的豹纹气质在夜风中烈烈飘荡,气氛显得凝重而压抑。
腰间系着素白布帛的山寇们三两围桌而立,桌子中间是一大坛开封的烈酒。他们手捧酒碗,面向东边竹木搭就的灵堂,长凳脚上靠着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
“二寨主一路走好!”
齐声呼喝,举碗共饮,神色悲壮。饮罢,愤而掷碗,一阵噼里啪啦,瓷碗碎了一地。
此时,见到他们到来,各个目光如冰似火。更有甚者压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抄起脚边的刀,被身旁人眼疾手快地紧紧按住。
“杀了他们,为二寨主祭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众人纷纷响应。
“对!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
“杀!”
“杀!”
一时间,喊杀声不绝于耳。
亓官懿看了靖辞雪一眼,往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寨主抬手示意部下安静下来。他坐于灵堂前,身后是白烛棺椁。他曲起右腿,右手臂搭在膝盖上,对亓官懿道:“你小子忒没用,就你现在这样你觉得你还保护得了你身后的主子么?”
“只要我一刻未死,便不会让你动皇后娘娘分毫!”尽管身中迷香,全身功力无法施展,但亓官懿无畏无惧,忠君护主之心纹丝不动,一点也不失他堂堂羽林军统领的风范。
“哈哈哈……”寨主仰天嗤笑,带动满脸狰狞的伤疤,又讥讽又可怖。他手一挥,随即有两名喽啰过来挟持住亓官懿,动作粗鲁地把人架到一边。
“老子的伏魔寨可不是江湖里的名门大派,没什么讲究!得罪了老子,就算你是天皇老子,老子也砍了你!”一番话说得相当狂妄,狰狞的疤痕显得他及其凶神恶煞,“皇后娘娘,老子二弟死得冤呐。您说,这笔账,咱怎么算?”
夜里的山风清凉,吹动了靖辞雪披肩的长发,却吹不散她一脸的淡然静默。
“血祭!寨主,您觉得如何?”温和的声音堪比山风,孟岩昔施施然走来,经过靖辞雪身旁轻睨了她一眼,径直往寨主走去。他旁若无人地在寨主身边坐下,倒酒,抿酒,再捏着酒碗递到寨主唇边,笑得妖冶无方。
寨主满眼惊艳地盯着他,就着酒碗喝下。直看得边上的三寨主咬牙切齿,狠狠地扭头瞪着靖辞雪主仆。
底下有人问道:“孟公子,你说血祭,怎么个祭法?”
“皇后娘娘血统高贵,以娘娘之血祭二寨主亡灵再好不过。”孟岩昔轻笑,“把娘娘绑于中央石柱之上,日日与二寨主棺椁相对,每三个时辰割其一刀,整整七日,血尽而亡!也算是给二寨主一个交代了!”
孟岩昔此计委实阴狠毒辣,可伏魔寨是什么地方,此计一出,当即有人呼“好”。
“那这个素珊呢?”寨主突然问道,“岩昔,你给老子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他盯着孟岩昔,尽管孟岩昔否认自己喜欢素珊,可素珊的话仍像一根拔不去的刺横梗在心头。
“一同如此好了,省得麻烦。”他无所谓道。寨主的心思,他怎能不知?
寨主满意地点头,当即挥手让人去准备。
不一会,靖辞雪与素珊便分别绑在中央两根石柱上,正对着孟岩昔和他身后的灵堂。
孟岩昔惬意地饮酒,饶有兴致地打量众人神色。亓官懿满目着急,又无能为力。素珊心疼地望一眼靖辞雪,再恶狠狠地瞪向自己,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孟岩昔不禁加深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酒碗。
其余山寨里的人都目光灼灼,掩不住激动和欣喜望向石柱上一脸淡漠的靖辞雪。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下,匕首时明时暗,向着靖辞雪的脖颈逼近。
“小姐!”
“娘娘!”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扇子横空飞出,打落喽啰手中的匕首,再“咻”地飞回。
原本一脸狠辣的拿匕首小喽啰此时正茫然地望着空空的手心,茫然的不止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怔了一怔,孟岩昔猛然站起来,众人随他一起望向空中。一翩翩男子凌空落下,月白长衫,手持折扇,稳稳当当落于中央石柱,宛若天人降临。
“你小子是谁?竟敢来伏魔寨撒野!”离石柱最近的一个山寇举刀指着此人。
祁詺承轻轻一眼望向他,吓得他喉咙发紧,不敢再说话。
孟岩昔霎时面如寒霜,寨主也感觉出此人强大的气场,拍了拍孟岩昔的肩膀以示安抚,扛起他那把硕大的钢刀,领着弟兄走到前边来,正欲开口,羽林军副统领带着手下二百八十名羽林精兵赶到。
孟岩昔拔开挡在他身前的山寇,难以置信地望着黑压压的羽林军,猛然醒悟,抬眼望向靖辞雪主仆:“原来你们早就下山了!”假装被困在山中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好让祁詺承带兵上山。
靖辞雪淡漠的面庞依旧,素珊缓缓勾起唇角,挑衅地回望着他。
“皇上!”副统领提剑抱拳。
祁詺承微微颔首,手中扇子挥了两下便断了靖辞雪与素珊身上的绳子,一边揽住一个,飞身到羽林军队里,把她们交给羽林军保护。
“尔等山贼竟敢劫持皇后娘娘,可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