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儿!”小玄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你也来采药?”
灰衣人闻声回头,看见小玄微微点头,“你好。”
“你懂医术?”小玄看着那少年,质朴而沉稳,干净的面容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下顿起好感。
“不算懂吧,只是看着山下的百姓遭苦遭难心里难受,所以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那少年朗声回答,从容的神色不卑不亢。
小玄起了爱才之心,军医在这个年代本身就少,如果这个少年能为她所用,定会帮阿渡不少忙,“呵呵,我也是来采药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一起救治山下的百姓,你看可好?”
那少年有些腼腆,却依然点头,“嗯,那最好不过了,很多人谈起疫病都逃之夭夭了,我也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可是到现在也没找到!”
小玄听了特别的高兴,把她药篓里的药材全都倒进了那灰衣少年的框里,“这些药材都给你了,本来我有很多药材的,但是,它们放在一个我打不开的地方,所以,呵呵,没用的,还是继续采药吧!山下的疫病虽不难医治,但是没有药的话,什么都白搭!”
那少年但笑不语,合两人之力,很快采了两大筐药材。天已接近黄昏,两人背起药篓满载而归。在山下和那些侍卫汇合之后,回到了军帐之中。
百里渡已经安排完军务,在帐篷中等着小玄回来晚膳。对于这里的疫情,他听军医回禀也知道,疫病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却是缺医少药,所以很多人都不治身亡了。
百里渡正在沉思,门外忽然有侍卫朗声回禀,“回将军的话,九姑娘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男子。”
百里渡听到小玄回来露出一丝笑容,可听到还有一位随行的男子,英挺的双眉皱了一下,“我知道了,让他们到这里来;让下人们收拾膳食;另外告诉千浔去查一下这男子。”打走了侍卫,百里渡靠在椅子上,不知这个男子又是何方神圣。
一盏茶的时间,小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满桌子的菜,急忙放下药篓,去面盆里净了净手,和阿渡笑了笑,回身对那少年说,“把药篓放下,洗洗手吃点儿东西,然后我们去疫区看看。”
那少年有些腼腆,把身上的药篓放到地上,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净了手。
百里渡从那男子进来就一直打量着他,身上穿着粗布衣,脚上一双草鞋,头束在一块方巾中,虽简陋却干净,尤其他的眼睛清明干净一片坦然,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亲近,却不知他接近玄儿的目的是什么,“玄儿,不打算给我介绍他吗?”
小玄把手擦干净,笑意弯弯的坐到百里渡身边,“他是我刚才在山上采药的时候认识的,现在我们人手不够,而他也愿意帮忙,所以就把他拉回来了。”
百里渡点点头,转向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叫我郎中就好了。”那少年净了手,坐在餐桌边,话语间却是不卑不亢。
百里渡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这个少年绝不是一般人,这个名字也有问题,可他并不说破,“郎先生既然愿意到军中帮忙,本将自当感谢!”
那少年欠欠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百里将军客气了,但凡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自当尽力!”
“你叫郎中?”小玄看着那少年,掩唇笑着,“你爸妈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我是孤儿,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生病的时候就会到山上找些草药吃,一来二去熟悉了些药性,稍大一些的时候,我经常走街串户给穷人治病,别人都喊我郎中,所以,我就叫了这个名字!”
话落,那少年垂下眼帘,抿起了唇,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前几天我听说这里有瘟疫,便赶了过来,只因缺少药材,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不治而亡了!”
听了郎中的话,小玄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不在了。”
郎中展开笑颜,“没事,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百里渡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始终看着那个叫郎中的少年,他觉得郎中并没有说实话,先观察他几日,等千浔调查完再做定论。
一餐饭很快用完了,郎中竟然和百里渡一样,非常讲究用餐礼仪,筷子不会碰到餐具,吃饭不会出声也不会露出牙齿,更不会去夹距离远的菜;这更让百里渡确定,这个人绝不是穷苦人家出身。
小玄倒没看那么多,吃饱后放下了筷子,“阿渡,我吃好了,一会儿我和郎去中疫区看看,顺便把这两筐药送过去!”
百里渡也放下了筷子,拿起手巾净了净手,“我也和你们一同过去。鱼沈,给九姑娘准备披风!”
鱼沈还能快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给她穿上了白色的狐裘。这次出来因为带小玄同行,所以百里渡也把鱼沈带了出来,小玄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都是她负责安排。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虽是初春但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夜空只有稀疏的几颗星闪着并不太明亮的光,接近村庄的时候,随处可见给死去亲人烧纸的人,东一团火,西一团火,夹杂着悲恸的哭声,给这夜平添了些凄凉的氛围。
军队到的时候,百里渡就安排军中的军医给这里的百姓治病,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封锁了有疫情的几个村庄;这次随行的人,除了小玄和郎中,还有叶千浔和萧寒。几个人到的时候,正赶上军医给村民分药,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