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薇薇回头,被口罩遮去大半的脸,骤然变色。
透着怨恨、震惊以及讥讽的目光狠戾望过去,对上简云裳看不出喜怒的眸子,冷笑:“就凭你?!一个早就被证明了身份的野种,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阙词!”
会议室里的其他股东闻言,议论之声渐起,神色各异。有看热闹的,有惊疑的,当然也有蠢蠢欲动,等待落井下石的。
简云裳理平大衣的皱褶,唇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凉薄的视线掠过众位董事,落在简薇薇不敢示人的脸上。
别有深意的停顿一秒,偏头朝随后跟进来的法律顾问徐鹤点头:“鹤叔,宣读一下爷爷、还有我妈关于手中股份分配的遗嘱。”
徐鹤今年50多岁,是简氏法务部的部长,同时亦是京都知名律所的负责人。只见他清了下嗓子,沉稳走到会议桌前,摊开手中的文件夹。
简薇薇见徐鹤竟安然无恙,眸中杀意渐显,迅速思索对策。
当初老爷子离世,关于遗嘱一事被简伯年一力压下,半点口风不漏。坐上总裁之位后,她留着简伯年不杀,目的也是为了套出遗嘱的下落,以绝后患。想不到反被简云裳捷足先登!
思绪回转,耳边全是徐鹤苍老但沉稳的嗓音:“本人手中所握简氏的25股份,及名下所有房产、珠宝、古玩字画,留予长孙简云裳,其他人不得干涉、不得越权代为掌管。特立此遗嘱为证。”
接下去,是简母何氏名下15的股份赠予遗嘱,以及简家老爷子名下房产所在地段、面积,以及珠宝的数量,古玩的年限、价值等等,徐鹤逐条念完,抽出复印件分发下去。
顿了顿,他笑着对简云裳说:“按照法律程序,简云裳小姐目前是简氏第一大股东,有权参与公司所有的经营,亦有决策权。”
“谢谢鹤叔!”简云裳笑得云淡风轻,但是转过脸嗓音旋即变冷:“简氏连年亏空,数家子公司的账面,均是入不敷出,总裁不知可有话要说。”
议论之声再起,这几年跟简薇薇私下往来密切的几位董事,皆神色莫辩的朝她看去。
简薇薇咬着后牙槽,抬手撩开额前的栗色大波浪刘海,冷笑着答:“我记得爷爷走的时候,鹤叔还在国外度假。而那个女人是死于车祸,对于这两份遗嘱的真伪,我保持怀疑。”
倘若40的股份真落到简云裳手里,她手中持有的,也就剩从简伯年那里夺来的15,地位与其他董事相当。这也意味着注资兴盛的计划落空。
想到薛立珩迟迟不跟自己求婚,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恨意霎时充盈胸口。
简云裳稳住情绪不外露,心底却因为‘那个女人’这四个字,再次对母亲的过世出离愤怒,恨不得立刻让简薇薇母女灰飞烟灭。
然而她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她再明白不过!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击掌朝着会议室大门的方向,淡淡开口:“把人请进来吧。”
话音落地,京都笔迹鉴定中心、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一行四人,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既有公证证明,又有笔迹鉴定证明,徐鹤身为法务自然当场宣布,所公布的遗嘱真实合法有效。其他董事纵有异议,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拔虎须。
送走不相干的人之后,简云裳朝徐鹤一颔首,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到简薇薇脸上:“根据老董事长的遗嘱,从今天起简氏由我做主,诸位董事若有不同意见,欢迎举手发言。”
底下鸦雀无声,别说是举手,就连脑袋都不敢伸得太过醒目。
当然,也有例外。简薇薇被眼前一出接一出的动作,搅得方寸大乱,面上仍极力装出淡定的姿态:“爸爸还没死呢,关于遗嘱的真假,他若不承认,你就是请再多的人来证明也没用。”
“爸爸?”简云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重,底下的人却听得头皮发麻。
下一瞬,会议室的投影上出现简伯年的视频影像,他看起来气色相当不错:“云裳,简氏爸爸就交给你和薇薇了,你是姐姐,要多让着她。”
简薇薇听罢倨傲的扬起下巴,有了简伯年的这句话,简云裳就是想把自己赶出简氏也不行。
心头的恨意稍有消散,哪知简伯年又说:“薇薇年轻需要历练,桥河的分公司就让她负责打理。总公司这边,由你全权负责。”
“爸爸,你是被逼迫的对不对!”事情急转直下,简薇薇顿时不甘心的大吼:“关于你被挟持的案子,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疗养院。”简伯年说完,镜头移开,他身后的摆设确是北海疗养院不假。
简云裳本不欲浪费时间,也没功夫陪简薇薇耗。
关闭视频,她抬手叩了叩桌面,语气不容置喙:“即刻起,撤销简薇薇总裁一职。同时禁止她参与公司的经营决策,手中所握股份仅可享受年终分红。”
“法盲!简云裳你该不会不知道,撤销总裁是需要经过董事会投票表决的吧!”简薇薇怒极反笑:“诸位董事可要想好了,这位大股东连简氏的业务都摸不清。”
简云裳目光如刃的环顾一圈,只一句话便把部分董事已经抬起的手臂压了下去:“谁敢反对,你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未来!”
语毕,被抓来当壮丁的墨珍和箫碧岚二人推门进来,笑容明媚的告知,总裁办公室已经清理干净。
简薇薇惊悸转头,透过敞开的会议室大门,瞥见自己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