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最后的存在】
“曲奇大人…怎么能这么让那家伙走了啊！！如果阿芊就这样，一去不醒的话…”
看着小鸟触出门的惠惠，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曲奇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对方或许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因为一旦演发成国际刑事案件的话，曲彦可是会利用这一点大作文章，把自己彻底带回h国。
所以站在目前双方的立场上，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将少女软禁的话，也就等于正面向曲彦宣战了。
现阶段的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以一己之力承受曲氏集团的全部攻势。
况且不管对象是史佩还是子轩，重要之人所保留的记忆交到自己手上的心情，恐怕是一样的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史佩的经历吗？如果你重新经历一遍，史佩自出生以来的所有经历和记忆…你就能够成为那个名为【史佩】的存在。”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时朴教授当时对自己说过的话，以及自己想到得到那个人过去时候的感受。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想到这里的曲奇缓缓坐到沙发一角，看着睡梦中的少女。
以自己为目标的四年，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在这期间能够遇到子轩，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吧？
不知道过去的时光里，你是否曾经如此安详地入眠呢…
欣慰的笑容，不禁浮现在他的嘴角。
“卓芊她，一定会回来的。”
对着一旁惊讶的惠惠，曲奇这样说道。
以自己为目标的这家伙，已经有了足够的执念和活下去的理由。
作为宿敌，他相信少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失去自我。
你恐怕也是这么认为，才把自己的记忆托付给她…对吗，子轩？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那个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子轩大师，竟然会去调查一个刚入坑没几个月的纯鼠玩家…
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从卓芊的身上看到了纯鼠的可能性吧。
然而此刻曲奇所不知道的是，子轩一开始所看到的并不只是卓芊作为纯鼠的可能性与潜力。
在少女的身上，他所看到的是纯鼠甚至整个鼠标玩家的【未来】。
那个自己所不能企及，但一直憧憬着的未来。
我的瞳域，就这样交给你了…
在这之后，你要作为我的眼睛，去见证接下来的一切。
那个我作为【子轩大师】也无法触及的东西，便是你【谦神】一定可以到达的领域。
剩下来的路可能会很艰难，超越曲奇什么的，就靠你自己了。
无论如何，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可惜，你的故事，我看不到结局…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小鸟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曲奇那里挪动到这里的，就如同六年前自己把栞送回家一样。
那是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沉重的思绪，以至于行尸走肉般的自己完全不曾记得。
整个过程中，脑海中不禁一片空白。
在那熟悉的台阶下，少女看到了曾经与栞一起来到这里时，与开源和挠诺老板会面时的走廊。
六年前的思绪，一股脑地翻涌了出来。
失去你的曾经，那个没有你的归处，还有自己一人度过的时光…
离开了曲奇和惠惠等人的少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这个对自己来说十分空旷的空间之中。
一个人的时候，平日的坚强再也抵挡不住痛苦与懊恼的侵袭。
没有了栞的自己，只是一个包容着【弑神】全部的躯壳罢了。
然而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见到你已经取回记忆的那一刻，这个躯壳里面，悄悄地萌生了某种奇怪的东西。
本来稳定的状态，被那无边的思绪涌入了进来。
要撑破了，这样脆弱的自己…
“栞…你这家伙，事到如今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到底想做什么…”
看到你的眼神，早已不想再移开。
那一刻，曾经认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自己，曾经认为可以没有你的自己，曾经认为已经习惯了孤独的自己，一瞬间崩坏了。
最后的【理想乡之梦】，六年来我一直以来的希望，逐渐变成绝望，再到后来，连面对绝望哀嚎的命运与气力都没有了。
我曾经放弃了全部，把最后的理想乡之梦交给朴教授，希望他能够帮我毁掉这一切，不管最后是曲奇还是安宇吃下，早已舍弃了希望的我渴望就此得到解脱。
对我来说，【弑神】是你为了我而继承的名号，也是对我来说，唯一有你的地方。
然而那个瞬间，我得知吃下了【理想乡之梦】的人，是原本就拥有这段记忆的你。
“混蛋啊…可恶…”
哭泣着的少女，不断颤抖着。
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感情，令小鸟触不知所措。
少女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平日里平淡到令自己都无从察觉的悲伤，竟然能够如此厚重。
平日里自己看似不在意的那个人，那早已放下的一切，在得知希望重来的瞬间，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
就算记忆可以回溯，就算人格可以重塑，然而我和你…还能回到从前么？
熟悉的控制台前，少女缓缓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