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的娇羞样尽览无疑,秦太傅瞧在眼里,想在心里。他明白了,怪不得对殿下无意,有相中的人了。
不知道哪家儿郎,这么好的福气,被他家舒儿看上。
女子毕竟害羞,他也不戳破,等到日子,女儿自然会和他说。到时候,他要好好瞧瞧未来女婿。
“阿爹,我是书佑的长姐,为他挑选书院的事交给我。”说着,秦云舒端起茶杯,递了上去,“来,你最爱的君山银针。”
看着女儿满脸笑意目光璀璨,秦太傅点头应允,随即接了茶杯,浅酌慢饮。
女儿即将离开书房的那刻,他再次嘱咐道,“你弟弟年纪小,不选皇家书院,冲撞皇子世子们就不好了。”
秦云舒微微颔首,“我明白。”
即便父亲不说,她也知道。皇家书院,听上去不错而已,但她不希望书佑结交皇子。
弟弟心思单纯,那些皇子就不一定了,又因父亲的地位,指不定心怀不轨的人特意接近。
绕过中庭假山顺着长廊,秦云舒走出书房,没多久走到独属自己的院子。
黑木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云院,阿爹亲笔题写。
怀着异样的情感,秦云舒缓步走近,视线掠过一草一木,梨树凉亭,近处的桂花树是她前年亲自种下。
隐在衣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痛意后,她眉眼舒缓,轻笑出声。
“这是我的院子,我的闺房。”
这一次,不再是梦境,她真真切切的站在这。
“小姐,这当然是你的闺房呀!”
带着银铃笑意的女子声从身后传来,秦云舒缓了神色,转身淡笑道,“都处理好了?”
柳意连连点头,“牙婆子入府了,刚将周嬷嬷领去,只是……”
说到后面,柳意特意瞥了小姐一眼,支支吾吾起来。
“有话直说。”
得了恩准,柳意才开口,但神情仍旧别扭,“周嬷嬷从后门被赶出去,一直在大叫,到处说小姐的不好,那条小街人不多,但……”
秦云舒当即明白了,比起除去一颗毒瘤,谣言真不算什么。何况,一个贱奴的话,谁会当真?
“随她说去。”轻巧的四个字后,秦云舒抬脚走入闺房。
吱嘎——,推开门的那刻,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右小屋是她的书房,文房四宝,琴棋书柜。
住处在左小屋,宽大的枣木床,四角挂着淡橘色流苏,镶着金边的青木梳妆台伫立床旁。
少女闺房,她魂牵梦萦的地方。
秦云舒神色动容,每走一处都要伸手抚摸,像是罕见无比的宝贝。足足两个时辰,就这么度过,可她还是觉的,怎么都看不够。
直到在厅中用完午膳,秦云舒才派人备马车,带着柳意出门。
咕噜咕噜——,晃荡的马车内,柳意瞧着小姐,终于憋不住了,问道,“小姐,咱们去哪呀?”
平时,小姐很少出门,大多时候都在闺房。昨晚宫宴今早刚回,肯定累了,可一过晌午立马出来了。
“岳麓书院。”
最有名的民间书院,资历最老的教书夫子是父亲的好友,两袖清风极有正义的人。没有皇家书院的复杂关系,很纯净。
但她也知道,民间很有威望的书院,寒门子弟翘首以盼。俗话说,一脚踏入岳麓,出人头地就有一半希望。
这下,柳意知道去哪了,可她还是不懂,去那做什么?可她也不敢问了,跟着小姐走就是。
“大小姐,岳麓书院到了。”车夫一声唤后,马蹄戛然而止,车稳稳的停在院前。
“你在后门等着。”吩咐一句话,秦云舒下了马车,进了书院。
柳意轻嗯一声,乖乖的随府内车夫一起等待。
岳麓书院,她小时候随父亲来过几次,晃眼六年过去了,装饰一点没变,显的有些陈旧。无论大道小路,干净明亮,一丝落叶都没。
秦云舒凭着记忆穿过后门小道,入了前堂,一眼就看到正在训话的大夫子,父亲的好友,她尊敬的唤一声沈伯伯。
她一出现,站在中堂面带稚气的几个书生全部转了视线,带着好奇直勾勾的望着。
“心思都飞哪去了,训话都不低头!”沈夫子眉头一皱,厉声过后,随着众人视线望去。
只一眼,他就看到笑盈盈的年轻女子,这模样,瞧着怪熟悉的。还未询问是谁,便听那姑娘道。
“沈伯伯,我前一次见您还是六年前呢,您的模样一点没变,真精神!”
这么一听,再细细琢磨,沈夫子一下子就知道谁了,忙摆手命令学生们下去,随即快步走来。
“还真是云舒丫头,都大姑娘了,秦太傅唤你来的么?”
秦云舒轻轻的笑着,直到书生们下去,她才出声,“沈伯伯神机妙算,父亲唤我来的,为了我那弟弟。”
“书佑?估算着十岁多了。”
秦云舒眸中笑意更盛,“要进书院了,就想跟着沈伯伯您呢!”
这么一听,沈夫子有些疑惑,连忙道,“依照秦太傅的身份,不打算进皇家书院么?”
“父亲喜欢清静,岳麓最适合书佑。”
这么一说,沈夫子明白了,“虎父无犬子,既是秦太傅的意思,随时都能送进来。不过,岳麓规矩严,一月才能回家一次。”
资历最老的夫子同意,这事便板上钉钉了,秦云舒刚要道谢,却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溢唇声也气喘吁吁。
“夫子,贵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