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话语,令秦云舒心上下一跳,火钳摆弄柴火的动作也不禁停了。
军营中人都知他身旁没有任何女子,倘若和他一走,岂不是传的人尽皆知?何况,执掌军部的人是楚凛。
火钳捣了会灶膛,随即放在旁侧,没有立马回答他。
这时候,萧瑾言也注意到言辞不当,就要开口时,却听轻笑。
“我不能和你一起走,叫你主子看到,如何想?你毕竟是将士,又在这节骨眼上,你先走,我在这等你。安排妥当后,你来寻我。”
话音轻快,双眸弯弯如同狡黠弯月。
萧瑾言沉思片刻,而后点头,姑娘家的心细腻,他欠考虑了。怎能和他一块呢,他一个大男人没啥,对女子而言,不管哪家姑娘,对清誉而言……
噗噗噗,灶锅水滚滚而开,萧瑾言起身,掀开盖头瞧,水面起大泡正不断翻滚着。
“云舒姑娘,你劳累到现在,先洗身吧,我给你倒洗漱水。”
他一边说一边往厨柜方向走,妇人嘱咐过他,洗澡盆就在这,冷水后院井取。
这些力气活,想当然的就要他干,二话不说,一只手轻松拿了棕色大木盆。
女子不比男儿糙,大多金贵,他又用滚烫的水清洗好几遍,然后迅速拿了木桶去了后院。
没有言语,脚步极快,做事特利索。
秦云舒静静瞧着,眼角稍稍勾起,眼下境况就是今后的日子吧?平和幸福,没有大风大浪。
不多时,萧瑾言拎了一大桶水过来,木勺舀了许多热水,掺了冷水,试了好几遍后才道,“这水温,可以不?”
秦云舒这才从草墩上站起,弯腰试水,因那妇人比她稍微胖点,领口处略松,站坐都没事。弯身时隐隐透出美好曲线,眼尖的甚至能瞧出肚兜色。
萧瑾言眸色变了,立马移了视线,平静的心忽然跳的快了。
“可以。”
一记轻声后,秦云舒直起身,发现萧瑾言扭了头去,直直的瞅着窗外。
“我给你关门窗,你舒爽的洗个。”极快的撂下一句话,仿似跑一样,速度飞快的关了窗户和门,一下子就走远了。
秦云舒疑惑,也不知怎了,片刻后褪下衣裳洗了。
萧瑾言没有进内屋,就直挺挺的站在院中,山风清凉,吹在身上舒服,更抚平心底的燥热,令他清醒不少。
吱,栅栏被打开,妇人手里拿着筛子回了,后头跟了个壮黑男子,肩上扛了把锄头。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遭了山匪,在咱家歇歇。”
萧瑾言立即朝两人友好点头,以示打招呼,那壮黑男子也热情,忙搓了把手,相握住。
“我这小院,平常没啥人来,在外不容易,你就把这当自个儿家,晚上咱一块吃个饭。”
满脸乐呵,黝黑皮肤显的特光亮。
萧瑾言连连点头,而后又指了指灶屋,做了个擦身姿势。
“原来在洗身,你们两大老爷们屋里呆去。”
年轻妇人立马推了夫君往前去,萧瑾言也跟着去,恰巧秦云舒洗完身出来。
见到他们回来,当即喊了声姐姐,瞧到壮黑男子,又笑着喊了声哥。
一身麻布衣,扎了一个大麻花辫,戴着一方花头巾,这番打扮,倒像一个村里姑娘,但眸里溢满灵气。
年轻妇人眼神不断逡巡二人,直接打趣起来,“你两真配,我去做饭,你给我搭把手。”
说着,往灶屋走去,又朝夫君使了个眼色,“你不是很喜欢打桥牌,总说没人陪,现下不就有了?”
乡野人都喜欢打桥牌,秦云舒知道那是什么,父亲也喜欢,教了母亲,下朝回来就扯母亲一块。
那时候,父亲不是现在这样,回府基本往书房去,而是一到府就找母亲。
“大妹子,随他俩玩,我们去灶屋。”
秦云舒的手被一扯,她离开前望了萧瑾言一眼,见他朝她点头,她才走了。
进灶屋前,她远远的听到爽朗的一声。
“你会玩桥牌吧?我们打两局,菜就好了,今儿有花生米,咱们伴个小酒喝。”
年轻妇人一听,忙笑了,“他可算找到人玩了,不然怪无聊的,我们这村子,离京偏。他父母早早去了,我又是个远嫁的,这一带亲戚少。”
说到这,她停了下,上上下下打量秦云舒,“瞧你们模样,城里人吧?”
男人手上有茧子,但大妹子没有,细皮嫩肉的,没干过任何粗活,被疼宠长大的。
秦云舒见她瞧自个儿的手,索性道,“就两间屋子,挨着城边。”
“到底是城里,你们两个住,够了,日子长着呢,会越来越好的。”
妇人一边说一边舀着锅里水,“正好你们烧了热水有剩的,大妹子,你摘菜吧,豆角紫茄。”
秦云舒轻声道了一个好字,很快拿了菜来,用木桶中剩下的冷水洗了,又拿热水烫。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做饭,秦云舒打下手,学了不少,到后面也做了一个小炒菜。
端到正屋时,却发现两个大老爷们不见了,盛了饭后才知,原来村里给牲口治病的老先生来了,磨了点药粉混着草给吃了。
疾风嚼了后就睡了,等醒来浑身就能有力气。
“日头快下去了,风吹着凉爽,这会吃饭最好。我瞧大壮和你家那位,玩的真好,以后也来玩啊!”
妇人脸上带着浓浓笑意,一边说一边招呼大伙用膳。
两条长凳,秦云舒坐在萧瑾言身旁,和妇人一样替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