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心里疑惑,却也知道,不能过多议论主子的事。她捏紧了字条,离去前严肃的说道,“小姐做事自有分寸,不要问。”
守院丫鬟一听,当即明白了,低头小声道,“柳姐姐教训的是。”
“嗯。”
之后,柳意快步到了云院后处,点了火柴,一封血书就这么燃为灰烬。
此时闺中,秦云舒坐在铺着红色绣花的棉毯上,想着昭如玉的请求。
进了一次宫中梅宴,一个劲的冲在前面抢了风头。如今,屁股伤成这样,还想着去宁江宴会。
那是犒赏将士的宴会,和只有女人的梅宴不同。
秦云舒眸色波光流转,不禁抬起放在桌上的手,就这么细细看着。
思绪偏转,她又想到和瑾言在茶楼相遇,短暂时间内接连偶遇,冥冥之中像有莫名的东西牵引。
她懂,那个东西叫缘分。若她没有重生,万万不会现在就有那心思。可她现在,不觉的害臊。
再次见到他,叫她生出一番恍若隔世的感觉。
思及此,秦云舒唇角勾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小姐,庄姨娘来了。”
屋外,柳意一声唤拉回她的思绪,她立即起身,一边回话一边往门外走。
“快请。”
说着,秦云舒亲自开门,连连几步走到院中,一眼就看到站在院门处端着盘子的庄姨娘。
守院丫鬟立即放人进来,庄姨娘一边走一边恭敬的道,“大小姐,听管事说,您最近念叨我做的豆花糕了。”
秦云舒低头望着白花花的豆糕,凑的近了,香味扑鼻,还是热腾腾的。
“姨娘,你今日刚回府,理应好好休息。就因为我一句话,亲自下厨做。”
话虽这么说,手上动作却很利索,一把接了过去,“我们进屋一块吃。”
说罢,腾出的右手就要挽庄姨娘,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扭头吩咐柳意,“领姨娘进来。”
她以前一直苛待姨娘,太大的变化定叫姨娘受不了,得慢慢来。
庄姨娘跟在柳意后面,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心也跟着发颤。
自她做姨娘,也有十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进大小姐的闺房。云院是秦府采光最好的院落,除却老爷的院子,这处最大,花草最多。
没想到,她这辈子能进来。一时之间,视线跟着移转,小心的用余光瞥了四周。
装饰简单,却处处透着雅气。
“姨娘,坐。我正巧没用膳,和我一道吧?”
突来的问话打断庄姨娘的思绪,她忙摆手,“不,我回去。”
“我母亲不在了,她活着的时候,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如今,你便是我的……”
秦云舒眉眼弯弯笑道,可话说到一半就见庄姨娘面色焦急。
“大小姐,我对您母亲,绝无异心。对老爷,只有敬重,没有旁的心思。”
“你又误会我的意思了,总之,你要留下和我用膳。”
秦云舒也不再多话,直接朝柳意使了眼色,叫她去端膳食。
“姨娘,坐吧,和你说说书佑的事。”
话题一转,庄姨娘眼神也跟着变了,不再焦急而是溢满关心,“王管事说,岳麓书院的规矩,一月才能回家一次,期间不许探视?”
秦云舒轻嗯一声,“对,为了书佑好。”
纵然有再多不舍,但比起那份割舍,欣喜更重,“谢谢大小姐。”
“只望书佑能成材。”
她知道,书佑受了父亲的影响,喜欢读书。上辈子来不及发展,为了她牺牲自我。
如今,只要书佑喜欢,她就支持。
“大小姐,江南来的书信。”
此时,恭敬的一声唤传来,随即王管事拿着黄色封皮的信躬身进入。
听到江南两字,秦云舒猛然想到,秦府二房如今就在江南。秦家子嗣不多,上一辈总共嫡庶两房。
父亲善良,想着唯一的弟弟,虽是个庶出的,也在秦府西南边安置了好几处院子。
表面上兄弟相亲相爱,实则,她那个二伯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二房乌烟瘴气,妾多小辈多。
而她的二婶,二房嫡夫人……
想到这,秦云舒隐在衣袖的手握紧,毁她容貌的大火,就是二婶连同昭如玉,一块放的!
漫天火光,硬生生将云院烧的干干净净,当时她被烟迷晕了。
等她醒来时,脸部灼烧痛感差点令她再次疼晕过去。看见镜子的那刻,她疯了。
伤口没好,皮肉连着翻出来,血早已干涸,全是一层层的灰黄药粉,叫人看了作呕!
可笑的是,她醒来的第一天,二婶还在她屋内,哭的不能自抑。
“我的舒儿,你怎如此命苦?疼极了是不?二婶心好疼,好端端的,怎么会!”
想必,哭丧的表情下,掩盖兴奋不已的心。
“大小姐,你怎么了?”
突然的轻唤拉回秦云舒纷飞的思绪,她立即回神道,“我没事,既是江南来的,必定是二伯了。”
说着,手指微转拆了信封。字写的极潦草,出自二伯手下,最喜欢写狂草。
她多年跟着父亲,书法字体认了个遍,旁人不认识,她倒看的清楚。
原来,她的心机二婶,在江南休养一年,身体大好了,最近嚷着要回来。
回来能做什么,还不是肖想秦府家业?
秦云舒三两下折了书信,吩咐道,“王管事,替我回信,就说前不久遣了很多丫鬟小厮出府。现在人手不够,若强行回来,怕伺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