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管事再精明,一时之间也愣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老眼略略瞪大疑惑的望着大小姐,他没有听错吧?荆棘条匕首,谢府?还要悄摸摸扔在大门口!
这是要做什么?三小姐此次回门闹不愉快,也不至于堂而皇之下谢家颜面吧?
柳意也不懂,瞄了眼大小姐,却见她神色如常。
“杵在这做什么?今天就办好。”
命令一下,府门管事只能躬身领命,忙不迭去后山砍五六条荆棘,按照大小姐说的,刺很尖锐,长得极好。
之后,他又拿红布包了,取来一把匕首,等夜幕降临遣利落的仆人迅速丢到谢府大门外。
太阳落山,晚霞初上,映照满天,众人脸上皆红光一片,眸里也添了分喜色。
霞光落后,皎洁月色铺满一地,很是明亮,谢府大门左右两处大红灯笼,旁侧石狮子威风凛凛。
寂静的夜,徐徐吹过晚风,啪嗒,清脆的一声,随即人影一晃而过,前方驶来一辆马车。
“大人,似有人在府门处鬼鬼祟祟。”
谢凛一身黑袍,底边依旧镶嵌金色叶边纹路,走动间步伐沉稳,看到门前地上的东西时,黑瞳瞬间深邃,只因他看到了匕首。
忽然间,薄薄唇角勾起,他笑了,笑的漫不经心,月色下,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很快拿起红布。
这就是她送的礼物,选了个晚上一匹红艳艳的布,里面包的是什么?
旁侧守卫见大人非但不追查刚才匆忙离去的身影,反倒欣赏起东西来,他不禁好奇起来,里头是啥?
可他刚看过去,恰巧和大人四目相对,危光一闪而过,他的心一跳立即收了视线。
谢凛翻开红布,哗啦,布料被划开,刺一样的东西扎了他的手,瞬间冒出几滴血,不碍事。
此刻红布并未完全掀开,低头看着指尖的鲜红血,他非但没有怒,更加好奇了,里面是什么?
难道送他凶器,确定是礼物,而不是来寻仇的?
眉眼漾开间,手指翻转而动,几条粗壮的荆棘条映入眼帘。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说了许多不喜欢的,本以为她费心思送点其他的,可没想到是荆棘条,生长野外的寻常植物。
古有负荆请罪,亦有荆棘抽鞭鸣以告诫,秦云舒玩的花样自然不是前一个,那就是警告他了。
他可以威胁她,她也行。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之前杀她,她躲闪不及,更避而不见。
现在,知道他收了杀她的念头,转而行事胆大。
谢凛轻笑一声,随即红布一包连带匕首一同拿着进了谢府。
刚进入院中,一名暗卫闪身而入,躬身道,“大人,萧都统悄然入京,今日又突然离京,并未回军营。四皇子更无反应,仿似没事人一般。”
谢凛勾起的唇角恢复常色,拿着荆棘条负手而立,双眼微微眯起,被荆棘扎破的手指隐隐作痛。
“大人,可要探查萧都统去了何方?”
沉沉的男子声响起,“不必,他从矿厂回来,在京没几日突然离开。”
说到这,他忽然停住,这时候另一侧暗卫走来,躬身递出一封信。
拆开信笺,书信人是谁,写的什么,他丝毫都不意外。前任内阁首辅,将他一手推向现今地位的人,在外人眼里,那人是恩师,他的伯乐。
但究竟怎样,只有他心里清楚。每回出事,何曾不是他收拾烂摊子?何况,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坐在首辅位置的不是他。
恩师早有中意人选,器重他只不过将他当作挡箭牌,收拾朝中异己罢了。
他倒是没想到,萧瑾言如此迅速,已经巡查到事情的关键,仅此一人,对当年事不了解,怎这么快?
到底谁在帮他,谢凛思虑片刻,最终锁定一个人。
“密查,安慊是否还活着,派人秘密巡视安家老宅。”
那处老宅被封了,日日空着早已破败,经年累月成了废墟。但如果安慊活着,必定会去曾经生养长大的地方。
且萧瑾言去的地方,恰巧经过那,思家心切,会不去一趟?哪怕看一眼。
“是,大人。”
谢凛略略颔首,“吩咐小公子,事情办完就回来。”
毕竟刚行嫁娶,得回来才是,皇后那边还盯着。
话落,人已入了书房,信纸在红红火舌下烧成灰烬。
转身时,不慎又被荆棘条划开一道口子。短短一刻,接连划破两次。
看着粗壮的荆棘,谢凛轻启薄唇,声音低沉不已,“你倒是送我一个好礼物。”
时刻提醒他不能安逸,很多事物不禁意间伤人根本。
这礼送的别出心裁,似又恰到好处,虽则胆子不是一般大。
可是,秦云舒不是谢凛想的这样,她无非是想不到送什么,万一他又巧遇她,时不时撂下一句威胁话,索性随便赠一样东西堵了他的嘴。
他说了许多不喜欢的,只要她不送那些即可,且不能是贵重物品,秦府后山正好有一小片荆棘丛,平常无人料理,这个时节开的也算茂盛。
但她不知道,谢凛放进书房了,置在书架最上层,一副山水画之下,每次取书时都会看到。
“大小姐,您命管事送荆棘条和匕首过去,是不是警醒三小姐。下次再说三道四,灭了她的嘴,直接抽她?”
看着柳意一脸的贼笑和期待,她索性道,“你啊,就知我的心思。”
“果真这样,奴婢就放心了。三小姐原先是懦弱性子,可现在不同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