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楚连城二话不说快步往后院黑屋去,打开门后,只听一阵瑟缩声,循着月光看去,只见押来的那名女子头发散乱,一副神魂消散的模样,害怕的蜷缩在地,颤抖不已。
胆小成这样,若是上刑,岂不是吓死?
看她这般,楚连城声音缓和几分,“知无不言,若你早点识相,何必押你?”
小春仍旧颤着,通过发丝间的缝隙望着他,惶恐不安,“我才十七岁,虽然快是老姑娘了,但我不想死。受人指使放出谣言,素色衣裙,发髻上的金钗好亮。”
说到后面,她爬着往前一把拽住楚连城的衣摆,“手腕上也是金镯,容貌姣好,皮肤白皙,小脸杏眼,笑起来很好看!”
提供的这些线索,楚连城只能锁定家世不错,但没关系,萧瑾言早已料到是谁。
“马车很精美,我见过大户人家的马车,她是京中大家闺秀!”
小春急了,很怕出不去死在这,双手越抓越急,差点扯破楚连城的衣摆。
“嗯,带她出去,再不回只怕要疯。”
“属下遵命!”
侍卫立即上前,就要提起小春,她却吓的腿一软,再次跌落在地。
楚连城略看她一眼,“表现不错,留你小命一条。日后再这般,不客气了。”
声音虽沉,但语调不冷,尽量柔和,说罢抬脚出屋。
这点胆量,还是莫做坏事的好。否则,自个儿都能把自个儿弄死。
小春听到放她走了,吊在喉咙口的气终于下去,苍白的小脸缓和许多,跟着侍卫从后门而出。
夜色深深,出了门就上马车,她到现在还不知,她来的压根不是刑部。
索性现在入眠时分,她再偷偷溜回去,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母也不会责骂。
小春的心平静下来,抬手在车内理顺头发,扎了一束小辫。
马车并未在家门口放她下来,而是在临街,她不敢看侍卫一眼径自下去,忙不迭跑往自家门,路过萧瑾言住处时,她也不敢看了。
脑子里的念头完全消了,比起命,那点喜欢算不得什么。
然而,当她还未踏入家门时,透过窗户,里头烛光亮满一堂,阵阵声音传出。
“怎么,找不到你女儿了吧?她犯了罪,被官爷带走了!这样的女子,谁家敢要?那边连夜退了婚。”
小春听出,这是姑姑的声音,刚定下的亲事,退了?
当时时辰晚了,周遭根本没人,谁看到了?就算看到,也不会那么快的速度传到男方那边。
毕竟两家虽都是京城人,相隔还是有些距离的。
小春百思不得其解,纵然疑惑,但还是舒了口气,退婚了她就不用嫁过去了。
那样复杂的家庭,太多兄弟姐妹,即便好几件店面,家产也不够分的。再者,和她定亲的男子年纪有了,但在家中属于小辈。
田产店面不还是紧着叔叔那辈,他就是暂时掌管罢了。
“你教养的好女儿啊,整天往外跑,竟惹到官差了。这事被捅了出来,一圈人都知道了,越传越广,小春嫁不出去了。除非择佃户,亦或外乡人,京城人眼光高,续弦都没资格。”
小春即将推开家门的动作停住,没几个时辰的事,全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干了坏事,且见不得人,她以后的生活,她……
“我的孩子,完了,就这么完了……”
紧接着,母亲抽泣的声音传入耳中,小春彻底僵住,脑袋一片空白。
然就在这时,黑夜中伸出一只手——
半个时辰后,只听宅内传来阵阵声响,大的连周遭邻居都被吵醒了,纷纷起床过来看。
家门紧闭却烛火通明,所有人都等在外面张望着。
“小春家怎么了,听这哭声就和哭丧一样,难道有人死了?”
“不会吧,她爹娘四十几,身体一向健朗,怎可能死了呢!”
议论纷纷时,后头忽然走来一群人,为首的那名是个中年男子,声音洪亮。
“让让!”
众邻居纷纷让道,疑惑的看着,有眼尖的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小春说亲的那户人家吗,聘礼前不久抬来了,深夜赶来做什么?”
话这样问,但他们都隐约猜到了,怕是要退婚。还真是心急啊,天还没亮就上门取回。
小春模样长得不差呀,在他们这个地方,是美姑娘呢,犯得着退婚吗?
心思兜转的妇人心陡然一跳,双目瞪大,小声嘟囔道,“难道小春犯了女子家的忌讳?”
此话一出不得了,还能是啥忌讳,品行道德身家清白啊!
吱嘎——,这时候门开了,男方派来的人已经进了去,宅子里头忽然传来阵阵哭声,尤以妇人声最响。
认识这家的立即听了出来,可不就是小春的母亲和姑姑吗?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若真是流言蜚语,姑姑替你打回去,为何想不开自尽?”
“你还说,小春定听到你说的,一时心急,清白姑娘家哪受得了委屈!”
一时之间,隐隐有愤怒吵架的趋势,大伙没整明白,但有一事清楚了。
小春死了,还是自尽的!
哐——,门被猛的关上,紧接着里面传来更大的声音,但十分嘈杂,周遭邻里听不真切。
所有人都在望着,一处阴暗的小角落,一个身量矮小穿着粗布衣的男子闪身退去,一路疾行,最终从后门悄然无声的入了昭府。
府中一处偏院,一间小屋亮着微弱的烛光,男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