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落下,满场哗然,即便太后,眸色也不禁一变,更加仔细的打量秦云舒。
其他妃嫔,包括底下的府门小姐,各个匪夷所思怀疑不解。只要顺着太后说下去,亲事肯定成了!
太子妃,多么荣耀的身份,竟婉拒了!如此一来,是否表明秦云舒压根没那心思,她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当即,野心大的闺秀心思移转,眸光闪烁不已。
若成了太子妃,该是何等的尊荣!
“难为你有这心思,这么体恤父亲,难怪秦太傅宠你成宝。”
一道泛着慈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秦云舒的手被太后握起。
“当年,你母亲还是个小丫头,跟着你外婆入宫。俏生生的模样,哀家至今还记得。”
说着,眸里多了浓浓回忆,追忆过去,更在回想年轻岁月。
秦云舒的外婆是刑部尚书府姜老夫人,母亲是姜家嫡长女。外婆做姑娘时,和太后关系尚可,算是能说上话的闺中朋友。
“偏偏姜府夫人和小姐都染了风寒,此次宴会不能来。若你得空去姜府,便传话给你外婆,就说哀家怪想她的。”
说着,太后又慈意满满的笑了出来,透着几分岁月的味道。
秦云舒立即颔首,低声应道,“舒儿必定带到。”
虽是她的外婆,其实自母亲去世后,除了中秋节,两家并无多大往来。
她的大舅,刑部尚书大人,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攀权富贵。不想被人说抱秦府大腿,更不往来了。
那些和她同辈的哥姐妹弟,她也不清楚。
“秦丫头,太后亲自发话,你可一定要带到。”就在这时,皇后一双凤眸弯起,娇厉的笑声随之响起。
秦云舒极有礼貌的回道,“娘娘放心。”
皇后略略摆手,目光柔柔又溢满尊敬的望着太后,“那么多夫人小姐等着您发话用膳呢,可不能让她们等急了。”
话里全是满满的讨好,太后笑了起来,“倒不能让这些水灵的丫头饿着,不用拘礼,吃吧。”
命令一下,整齐排列的宫女缓步上前,来到需要伺候的闺秀身后布菜。
宴席间,一片静悄悄,只有细嚼慢咽的轻微声。
期间,太后多次夹菜给秦云舒,细微举动却引来多人关注,更引皇后打趣。
说是如果琉璃在,看到这般,必定吃醋。
提到琉璃二字,秦云舒目光一转,按道理女眷宴席,公主要来。难道还在忙着送昭如玉出去?
“琉璃这丫头,去哪了?”
太后这一问话,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笑道,“她的性子,太后您老人家还不清楚么?调皮不守规矩,肯定去玩了。”
说到这,她又看向了秦云舒,“如果琉璃有你一半温婉有礼,我这做母亲的,也放心了。日后,你可要多和她走动,叫她向你学习。”
这话另有深意,落在旁人耳里,稍有见地的人一听就明,糊涂的人只看表面。
那便是,秦云舒此刻又得了皇后喜欢,竟叫她和琉璃走近。这位公主谁人不知,骄纵惯了,没人受得了那脾性。
皇后已经开口,秦云舒不能当面驳回,低头应了声是。
整个宴席,楚琉璃都未出现。等大家慢慢喝了杯茶,一声箭响传来,不多时,阵阵锣鼓声响起。
烟花开始前的节奏,各家闺秀再也按捺不住,就等着太后下令,她们好迅速过去。
倒不是真为了赏烟花,一整天,男女都分开,只有此刻,能静静的瞧上一回。
“哀家是过来人,姑娘家的心思啊,最了解,快快去吧!”
一声落下,闺秀们齐齐起身,福身行礼,片刻后三五成群朝着江边走。
秦云舒倒不急,直到太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去吧,今年的烟花,请了大齐最有名的工匠。”
“是。”
低声说了句后,她才慢慢起身,一步一缓的往前走。
皎洁月色伴着通红灯笼下,衬着身形越发玲珑迷人。
太后跟着望去,再次想起年轻的时候,当年,她遇到先皇那会,不就是烟花宴吗?
至今,她仍记得,人群中,她一眼就望到了先皇,先皇恰巧也瞧了过来,四目相对,竟是一番情怯。
一转眼,先皇早已不在,而她步入晚年,这烟花宴,她再也不去了。
“太后,媳妇瞧着您很喜欢秦丫头。虽她回绝了,但您心里,有没有中意人选?”
皇后面上笑着,话音里尽是打探。
太后对人都是一脸慈祥,但心里精明着,略略一瞥眼,唤了孙公公扶她起身。
“即便皇家指派,若女儿不喜欢,哪怕冒了大不敬的罪,秦太傅也会回绝,一切得看秦丫头的心思。你啊,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着,人已由孙公公扶着下去歇息了。
不多时,宴席间只留皇后一人,朝着江边望去。
“娘娘。”
一声急唤响起,是伴在皇后身边的老嬷嬷。
“打听到琉璃去哪了?”
“公主和昭府一位小姐杠上了,至于哪位小姐,老奴不清楚,公主一直在处理此事。”
“昭府小姐?不就来了一个。”皇后秀眉拧起,眸里露出疑惑,片刻后摆手道,“传话给她,速去烟花宴。”
女儿也及笄了,趁着京中子弟大多没成婚,倒能好好的瞧瞧。
此刻,江边,烟花还未绽放,闺秀子弟们都来了。分站两侧,隔开一些距离,但比起白日高台阻隔,现在距离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