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立即从床内侧拿出外衫,趁萧瑾言转身的片刻套上,整理一番后才下床。
“身子好些了?”
萧瑾言听到动静,一边拧帕子一边问,而后来到她面前,手抬起……
竟要给她擦脸!秦云舒连忙避了去,抢过帕子,“好多了。”
一边说一边细细擦脸,然后又走到盆边,浸湿帕子再拧干,再次洗净后才放下。
“马车已经备好,早点送你回京,并非赶你,而是……”
“我明白,军营重地,我在这住一夜,已是不易。”
等会出去必须小心,莫要旁人发现,否则,瑾言即便是总兵,也要受军规处置。
其实,萧瑾言的心思并不是这般,昨日他故意拎了烈酒,秦太傅也如意料中醉了,一夜醒来,舒儿必须在他下早朝前回府。
倘若发现一夜未回,她自幼丧母,作为父亲,心里定担心。
他懂那份心思,他很小没了父亲,由母亲一手带大。有次和村里小子外出,贪玩几个时辰回来晚了,母亲心急如焚,罚他在地跪了好些时候。
当时他埋怨母亲,之后从邻里才知,母亲发现他不见,疯了般寻找。自那此,他再也没有贪玩过,即便出去,定和母亲说好回来的时辰,几乎半刻都不差。
在他思虑的时候,一个包子忽然在他眼前放大,差点塞进他嘴里。
“来,咱迅速吃了,好走人。”
声音轻轻,而后是喝粥声,比起昨日的小口,今早可谓大口了。
“小心,别烫着。”
“温度刚好。”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喝了几口,又伴着红豆包吃。
用膳速度明显比先前快,不一会吃好拿了帕子擦嘴,而后去了床旁的衣柜处,开始翻衣物,她需找一件深色的外套,能将头和身体罩住。
萧瑾言望着她,也不阻止,直到她翻出一件黑色长袍将自个儿从头到脚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瞧,能认出是个姑娘不?”
萧瑾言细细看着,道了句,“认不出。”
心里头则是,怎认不出?这外套是他的,他的身量比她大太多,非但不合身,一看就是娇小的女子。
“太阳还未出,外头黑的,趁现在就走,马车停在后门吧?你走前面。”
秦云舒迅速说着,然后低着脑袋走到萧瑾言身侧,伸出手来推了他一把。
这小小的一推,萧瑾言的心忽然暖了,出营帐时,身后的小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颇有几分随夫外出的感觉。
时辰很早,他又做了准备,将值守的兵士全部调走了,马车就停靠在后门不远处。
到车前时,秦云舒还未拉住车框,腰后就抵住一只大手,没多久就被箍住了,单手将她抱了上去。
“坐稳了。”
三个字后,他双脚用力跳了上来,拉住缰绳,啪——,马鞭而下,马头高昂,迅速往前驶去。
清晨露水重,萧瑾言没有带外袍,秦云舒立即将身上这件褪了下来,掀开帘子递了去。
刹那间,车速降了下来,“快回车中,别冻着。”
“我暖和着,你快将这件披上,听话。”
最后两字加重力道,他会命令,她也会,撂下外袍后,她便退回车中。
等车速再次提上来时,秦云舒透过微开的帘子瞧外头,看到萧瑾言披上黑色外衣了,才放下心来。
到京城时,天边才起了一丝亮色,城门处马车微停。
守卫看到萧瑾言腰侧露出的牌子时,立即恭敬起来,速度放行。
秦云舒瞧着外头摆摊的小贩,就要说下车,却发现马车朝一旁拐角去,等停时,她才发现,这街道离秦府挺近的。
“小八说,上次他见你便在这,想必你家离此处不远,送你到这可好?”
说罢,萧瑾言又道,“舒儿,等我些时日,届时登门。”
一边说一边扬手捋顺她颊边发丝,直到街道口传来行人脚步声,他才退了几步。
“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话落,飞身上马,离去的甚为匆忙,秦云舒甚至没来得及说话。
车影消失的那刻,街口陆陆续续来了小贩,他走的快应是被人瞧见孤男寡女,不太好。
不多时,秦云舒朝着秦府所在街道走去,从正门而入,守门小厮不知大小姐何时出府的,也不敢多问,忙恭敬的迎着入内。
待她进去时,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萧瑾言目色淡淡的静静望着。
手中缰绳略略握紧,视线跟着一转,看着宽大的秦府匾额,最终啪——,马鞭扬起,调转马头往相反方向去。
这时候,秦云舒已经入了秦府,正往云院去。
走在小道上时,偏巧看到二房的哥哥,这会该在司马局当值吧,怎到这处来了?
秦山远见到她,喊了声云舒妹妹,步伐间有些沉重。
“怎了,遇到何事了?”
“蝉儿没了,父亲一时半会没回神,在屋里从昨晚坐到现在,到底嫁出去了,得了恶疾暴毙身亡,不能领回江南安葬,现下我要去趟谢府。”
秦云舒很是惊讶,本以为最多被休弃,岂料竟死了?
“不多说了。”
话落,秦山远抬脚离开。秦云舒思虑片刻,最终转身跟了去,“你从未去过谢府,我与你一道。”
秦蝉此人,虽蠢,但身子骨却是极好的。得病死去的可能性很小,再者,事情发生在谢煜对她下手前后,十分奇怪。
“也好,有你在,谢家也不敢怠慢。”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