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沉稳脚步声传来,渐渐走离化为平静。
谢凛没有回头,也没有走,站在原地,双眸一片深邃。
这一次,萧瑾言非但没有否认,直接承认,更威胁他。
和秦云舒之事,不该插手。
狭长双眸眯起,危光四射,他十八岁入朝为官,二十二岁入金銮殿,大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三品大员。
八年多的时间,执掌内阁,成为大齐最年轻的首辅。
从没人在他面前直言不讳,遑论威胁,到底官拜三品大员不久,其中沉浮,不知深浅。
思及此,谢凛双拳微握,继而松开朝楼下走。
“大人。”
侍卫见他走来,立即迎上。
谢凛没有回话,直往前走,不一会上了马车,直朝京城去。
客栈三楼厢房,柳意刚走进,还没细细问话,就听门外士兵恭敬一声唤。
“萧总兵。”
柳意先前被谢凛到来,搞得分外紧张,听到这三字,绷紧的身子放松。
“大小姐,萧总兵来了。”
话语轻轻,屋门已被推开,沉稳的步调,秦云舒抬头看去,一身军装,潇洒劲爽。
“身子好些了?”
语调轻缓,溢满关怀,柳意识趣躬身就要退下。
却在这时,被萧瑾言拦住,“柳姑娘不避走开,马车已备好,送你们回秦府。”
话落,他朝秦云舒走去,站定后道,“估计不久,圣上召见。常府小姐情况不好,当时情景,知道什么尽数告知。”
“萧总兵,此事无关我家小姐,就连小姐都被拽入池中。”
柳意分外急切担忧,小姐受惊不说,牵扯入内麻烦一堆。
秦云舒仔细回想,当时她正要下去,有意识的那刻,就知道常知茉拽了她。
紧接着便是楚琉璃的斥责,谢蔓儿,本公主扒了你的皮!
所以,这事……
“谢府小姐被问罪了?”
“嗯,已在太和殿。”
女子之事,再如何也该皇后定夺,可事关人命,常大人不依不挠。
秦云舒了然,不一会跟着萧瑾言出了厢房,由他亲自护送。
“坐稳了。”
萧瑾言掀起帘子,一边嘱咐一边朝里看,只见秦云舒坐的稳当,才放下帘子跳上马车。
扬鞭启程之际,只听一阵脚步声,抬头看去,是楚连城。
不用多说,楚连城也知马车里坐的是谁,姑娘们都被遣散,舒儿入水受冷,被送到客栈梳洗暖身。
牵连常府之事,萧瑾言亲自护送,也在理中。
楚连城抬头看着他,沉着有力的道,“这里交给我。”
“好,多谢。”
干劲的三字,随即马鞭扬起,车轴转起绝尘而去。
楚连城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迅速驶离。
事发时,他带队巡逻,没能及时赶到。听到手下说,萧总兵救下,吊着的心放下,立即封锁花田入口,疏散长廊人群。
她安全无恙,没事就好。
“郡王。”
柔和女子声忽的从后响起,听到声音,楚连城便知是谁,剑眉微皱,转身瞧着她。
“你怎还不走?”
所有人都走了,怎么杜思雁还杵在这?
“出此大事,郡王劳累,自然等您一块走。”
杜思雁小心翼翼的说着,其实,楚连城前脚到这,她后脚就来了。
马车都已经走了,他还远远望着。
“郡王,秦大小姐没事,她很好,当时……”
楚连城要事在身,没空和她多说,扬手打断,却听最后两字,面容顿时凝重。
“你当时在场?”
杜思雁心一阵咯噔,眸色接连变化,镇定心绪才道,“臣妾就在那,但站的远,瞧的不清,只知道秦大小姐被萧总兵救下。”
几语落下,楚连城面色如常,“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回府,不用等我。”
说罢,迅速走离。她说的那些,他都知道。
杜思雁面色如常,唯衣袖中的手攥紧,如果她全盘拖出,他就不会不耐烦的走。
刚才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她在场,距离非但不远,还很近。
近的她看到了那只推常知茉的手,就算她仅看到那只手。
白皙粉嫩,纤纤细腕,大多数闺秀双手皆如此,可对她来说,很不一样,
她知道是谁推了常知茉。
此刻,疾驰的马车不一会进了城墙圆拱门,从外道朝秦府去。
停于秦府大门前,管事早已等候,但除了管事,还有……孙公公。
萧瑾言拧眉,现在就要领去太和殿,不待片刻休息。
秦云舒掀帘看去,见是孙公公。
“秦大小姐,身子可好?皇上有请。”
说罢,手伸出,扶了她下来。不一会,柳意跟着下了马车。
“皇上吩咐老奴带您过去,问几句话而已,很快就能回来。若身子不适,分派一处寝殿给您休息。”
既是皇上口谕,怠慢不得,秦云舒点头,而后看向萧瑾言。
只见他朝她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两人便已知道对方所想。
不一会,秦云舒上了马车,离开前朝柳意吩咐,“你先回云院,准备吃的,我一回来兴许就要吃。”
打趣一番,缓去担忧和紧张,柳意立即点头,“奴婢遵命。”
四字落下,宫车已经驶离。
孙公公并未立刻同行,等秦府管事和柳意进府后,他才低声说道。
“萧总兵,您过一会再进宫,今日如何,细细禀告。”
“多谢孙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