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沉沉陷入深思,直到清朗的男子笑才猛然拉回她的思绪。
“萧总兵,夜幕已下,你怎有闲情逸致到此?”
笑意浓浓,带着漫不经心,映着无边暮色,慵懒至极。
秦云舒心一紧,豁然转身,抬头就见萧瑾言步步走来,沉稳非常,面若常色,唯一双飞扬剑眉皱起。
她背对那处,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可她听出谢凛话中深意,萧瑾言全都看到了。
硬生生被谢凛搂住,勃颈处仍能感觉热乎乎的,是他留下的气息。
垂在身侧的手募的紧了,秀眉跟着拧起,粉唇开合,却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劲力袭来一把扣住她,一个用力她便到了他身后,抬头就见挺拔硬朗的后背。
“此话应由我问你。”
没有任何称呼,直言而道,毫不客气。
秦云舒在他身后,看不到他此刻的脸,暗云翻滚,眸色波涛,明明乡中旷野,却若风云战场,萧瑟枉然。
谢凛轻笑,眉眼挑起,轻漫不已,“风光无限好,怎能错过?”
说话间,视线若有似无落在萧瑾言身后,薄唇勾起,肆意非常。
“如此,谢大人好好欣赏。”
说罢,萧瑾言拉住秦云舒的手,步子一侧带她往田埂外走。
力道很紧,不留丝毫缝隙。
谢凛站在后处,见两人越行越远,眉眼微扬,唯有轻笑随风飘荡。
他靠近她,她每次都挣扎,到了萧瑾言那,安静不已。
今日,他话已说明,世俗规矩全成空,这场战役已经打响,萧瑾言也十分明白。
想娶不该娶的人,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出了田埂,寂默无声,秦云舒手一动,想要脱离,却被握的更紧。
“舒儿。”
低沉两字,步子停住,双手按住她的肩,上身前倾,黝黑双瞳和她对视。
秦云舒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他。
“我不纳妾。”
从她来的那刻,他就知道,她站在门外听。母亲说了田家的意思,被他当场拒绝,可他没想到,话还未出口,外头脚步声就不对劲。
等他出来赶到,看到的就是……
秦云舒唇瓣紧抿,依旧望着他不说话。
旁人或许猜疑,可她知道,瑾言对她的心。
“此生唯你一人,不是嘴上说说。”
字字有力,说罢,按在她肩上的双手放下,转而揽住她,将她整个扯入怀中。
熟悉的清冽味飘入鼻中,瞬间冲散谢凛的味道,她靠在坚挺的胸膛,唇微微一动,却被他阻住。
“这一切,我会处理。”
说罢,头微扬看向远处田埂,秦云舒知道,那里站着谢凛。
没有问她为什么和谢凛在这,对刚才那幕,一字未提。
所以,谢凛为何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是朝堂针锋相对。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原因,毕竟这个人,曾经几次欲夺她性命。
“瑾言,你母亲那……”
萧瑾言回了视线,低头看着她,嘴角溢出笑来,右手抬起替她捋顺颊边发丝,“她当然喜欢你。”
话落,他拉住秦云舒的手,带着她往家中走。
“当初,父亲高大挺拔俊逸非常,母亲一眼就相中,不顾世俗,从遥远的县追到雨花村。商贾女,在大齐以西富甲一方。”
能以富甲一方形容,家境必定相当优越。
所有疑惑通通解开,怪不得一眼认出君山银针,对京城不陌生,更看出她髻上桃木簪是丽润红桃木。
“母亲到了这,生下我和凌天,没多久父亲秉承萧家组训,入军。”
说到这,萧瑾言停住,目色多了几分苍茫。
秦云舒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所有事,不需他说,她都知道。
入军上战场,一别多年,来不及看稚子一眼,撒手西去。
和夫君相处的日子,十分短暂。
“舒儿,母亲不是一般人,田家随意几句,她不可能牵着鼻子走。”
其实,当田家娘子提出纳妾后,萧瑾言的母亲就拒绝了。
只留下一句,我萧家男儿,没有妾室,只有正妻。
就像萧瑾言说的,她自有主意。所以,她回家屏了旁人,留萧瑾言一人在厅。
没有说她在田家就已拒绝,特意说给儿子听。因为她看的出来,秦云舒不是一般的贵门。
她在试探儿子,和秦云舒之间,情比金坚到哪种程度。
世上有爱,可分层次,冲动,一时新鲜,细水长流等等。
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一路追随,爱到极致,夫君死后,她教养儿子,秉承组训。
前半生等待,后半生追寻。
秦云舒渐渐懂了,更加明白她离开秦府时,父亲和她说的话。
舒儿,萧谨言的母亲不是一般人,刚毅非常,坚强不已。
思绪飘远间,手募的被握紧,只见萧瑾言目色深深,漾着浓浓坚定。
“他是个好战士,却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
说到这,忽的停住,握住她手的力道更大,“我不会和他一样,好丈夫好父亲,其次,才是战士。”
秦云舒心狠狠一震,整个人僵住,呼吸都跟着停滞。
骁勇善战,功绩累累,更是今后大元帅,这么铁骨铮铮的男儿,说出这番话,胜过任何情话。
在他心里,她是第一。
暖流成了股股急流,冲刷她的心窝,手猛的一动,回握住她。
唇微张,却不知怎么开口,最终,她干脆放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