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凛的那刻,朗声笑了起来,开怀不已,“凛儿这是往哪去?”
比起前不久见到的祖母,现在更像换了一副精神气,不再愁眉苦脸,也不再怅然多思。
“宫中,商讨明日迎亲。”
听到亲这个字,老夫人又笑了,两眼弯弯,畅快非常。
“咱们谢家,估摸着也要办喜事了。”
撂下一句,不再多言,笑容满面的进了宅门,浑身上下透着两个字,高兴。
太突然,也太迅速,谢凛不禁起疑,问向赶车小厮。
“老夫人去哪了?”
“回大人,刚从皇宫出来。”
谢凛眸色骤深,祖母从不主动前往皇庭,除非有人召见。
可好几年了,就算当今太后,除了盛大宫宴,从不宣召世家夫人。
祖母自己去的,为了什么?
思索片刻,又想到刚才那句话,喜事。
忽然,他眸色更深,她去皇宫找了圣上,为他求一门亲事。
而这个事,非由皇上出面才能成,看祖母表情,想必圣上应了。
谢凛薄唇微抿,再次瞧了宅内一眼,片刻后转身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皇宫南门停下,之前就和楚连城说好,这处碰头,商量事宜。
可当他到时,不见楚连城,却看到了萧瑾言,笔挺站在宫门处,这副样子,仿似在等他。
“谢大人。”
萧瑾言上前一步,依照朝臣礼节,拱手以礼。
即便两人再不和,面上的东西,必须做到位。
谢凛同样深知,下车后作揖回礼,四处看了眼,依旧没有发现楚连城。
一向守时的人不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情况有变。
“萧将军,皇上改变主意,换人了?你我两人明天去?”
“楚郡王处理红河一事,迎亲事宜,我和你商量,请。”
说着,萧瑾言侧步,右手扬起。
距离南门一条宫道处,设有礼司堂,祭祀,供庙,节庆以及喜事,都在这里细商。
谢凛面若常色,心中却是一变,红河是一块极大的香饽饽,这几日,不少朝臣盯着。
没想到被楚连城率先抢走,只要办得好,回朝那日,必升官。
而这个机会……
看着旁侧一道前行的萧瑾言,稍稍思量,他就明白了。
现今,楚连城听命四皇子,走的越远爬的越高,只有利。
心若明镜不再多言,即将收回视线的那刻,不禁意间看到萧瑾言挂在腰间的荷包。
藏蓝深青相间,十分重色,纹饰不复杂,针脚十分别扭,走线不清晰,弯弯绕绕。
就连不懂女红的人,也能看出,绣的很差。
颜色深,做工差,又由上衣盖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无法引人注目的东西,谢凛的心却紧紧攥起,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混着冰霜的刀,钝痛不已。
眼神更如深海,无波无澜,却深不见底一望无际。
这才是出自她的手,被他放在胸口的帕子,不是。
之前他就怀疑,与其说不去多想,不如说麻痹自己,就是她绣的。
如今,现实给了他一刀而已,揭开伤口,让他认清现实。
呵,小气的女人,索要一件她亲手绣的帕子,都不愿。
这时候,修长手指覆上荷包,上衣很快盖住。
“萧将军,腰间荷包,挺有趣。”
萧瑾言知道他话中深意,因两旁都是禁军,顺势道,“的确。”
“太丑。”
毫不客气落下两字,步子连迈,很快入了礼司堂。
守卫宫道的禁军不由瞪了双眼,十分好奇,因为丑,所以有趣?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荷包?
虽两人暗地不和,互相较劲,但在公事上,一丝不苟,事无巨细全都过问。
礼部尚书杜大人,当值几十年,也受不住两人接连盘问。
很多问题,他都没想到,谢大人和萧将军却想到了。
到底是他思虑不周,还是这两人眼光独特,看事情角度和旁人不一样?
整整五个时辰,送走这两位,杜大人已经层层热汗,口干舌燥,气都有点喘。
实在把他累到了,好在该办的事,都已经做了。
翌日天没亮,几队禁军和士兵跟随谢凛和萧瑾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京城。
宫门直通西门那条道,一路过去,那时候,街道两旁小贩还未摆摊,道上无人,出城速度也快。
天边些微薄亮后,才渐渐有了摊点,辰时,已经热闹不已。
当秦云舒起身洗漱后,迎亲队已经到了京郊等候。
比起楚琉璃和亲大周的阵仗,世敏公主算得上凄惨两字。
此刻,秦府云院
柳意一边递去剪子一边小声说,“今日,好像那位周国公主要来。”
秦云舒没有回话,接了剪子,上身前倾,细细剪着绿植枝丫。
咔擦咔擦,几下过后,才说,“然后?”
柳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听她们说,世敏公主挺惨的,和她母妃住在冷宫,周老国君对母女二人,不管不问。不过,她俩也挺了十几年。”
都说进了冷宫,就一个死字,没人能在里面安好。
关于这位公主,秦云舒略有耳闻,从出生到现在,好像都没出过冷宫,更没见过自己的父皇。
怕是和亲齐国,才见到生父吧。
像这样的公主,周国很多,那位老国君,可能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儿子,又有多少女儿。
比起他,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