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还有事?”
沉沉一句,意味分明,赶她走了。
太夫人眉宇凝重,上下瞧了他一眼,“明日教习嬷嬷入府,尊为皇后,我会按照最盛大的嫁妆替她清点,届时你……”
“一切祖母打算,姑娘家的事,不用问我。”
说罢,谢运之转身到了书架旁,修长的手指一划而过,不多时拿下一本书,转而坐下翻看。
太夫人见此,也不停留,转身出了书房。
她总觉的孙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现下神色如常,和往常一样清冷寡淡,但刚才荆棘刺扎破掌心,刺的鲜血淋淋。
为何这样?
回大院的一路,太夫人眉头都是皱着的,直到看到管事。
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孙子旁侧,或许知道一些。
“运之书房中的荆棘,有什么来历?”
管事没想到太夫人拦住他,为了打探荆棘,躬身回道,“就是普通的荆棘条,秦府大管事送来的。”
“秦府?什么时候的事,他怎和秦府往来了?”
太夫人一惊,全身神经仿佛被一触,心上下狠狠一跳。
“很久前了,那会先帝身子健朗。”
太夫人面色陡然一变,手不禁颤了颤,“下去吧。”
一声落下,抬脚往前走去,这一刻,她的心无法像刚才那样平静。
孙子先前说的话回旋在耳,不是普通的荆棘条,是宝贝。
书房,谢府旁人不允许进入的地方,却在这里用横架放着荆棘,刺扎破手,没有用布擦洗,却擦荆棘。
过于普通的东西,也是众人避之不及的物品,即便绿植,也没人养荆棘。
荆棘刺,心中痛,秦府来,秦家姑娘赐予定北侯,两府择吉日完婚。
烦乱如麻的心绪,只要牵了一个头,一切就如明镜,清朗万分。
今日运之从朝中归来就在大院等着,许久许久,这模样,就好像……
等来的不是秦谢两府赐婚,而是蔓儿被封后。
所以,皇上没有完成答应运之的许诺,才转而封了蔓儿,给予谢府极大的荣光。
也只有这样,运之才不去前院接旨,心绪难定。
太夫人猛的停下脚步,为何就喜欢秦家那位?即便先帝赐婚,都能有法子回绝,先帝还不恼的人。
齐京那么多姑娘,就只有秦家姑娘好?
太夫人眉头猛皱,她先前也想过和秦府联姻,更派人过去,被太傅几次三番委婉拒绝。
而后,她偃旗息鼓,没有再管。
很快秦家就要办喜事,孙子早该死了这条心,现在肯定还想着!
都拿荆棘条刺自己,她真怕再干出什么事来。
心里藏事,一路走来脸都是沉着的,到了院中,嬷嬷上前,见她如此,不禁问道。
“太夫人,谢家出了皇后,您先前还高兴呢,怎这会……?”
“尽快写个单子,齐京哪家门第姑娘适龄婚配,若有画像最好。”
她必须尽快挑选,人家秦云舒都要成婚了,孙子不能再拖着。
这心,必须给她死的彻底!
嬷嬷一听,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能让太夫人这么上心的,又是姑娘的名单,要给大人安排?
“先前您就在大人面前说过,大人回绝了,这次他允许了?”
“叫你做,你去便是。”
说罢,太夫人转身进了厅堂。
一夜,几许人家,谁家欢喜谁家愁,有人欢喜入眠深,有人惆怅未曾眠。
翌日一早,谢府小姐即将入宫成后,随风散开,连同萧秦两府结亲一事,可谓人人传颂。
其他闺秀今早起身,心情更加不好,若说定北侯那事,她们深感无力,现在这事,便是……
怎这么好的事,就轮不到她们?
楚郡王,定北侯,皇上,最优秀的大齐男子,都有正妻。
若是想,便只能侧室。
秦府
秦云舒起身,刚从厅中用完早膳,趁着阳光不烈,尚有凉风,在庭中走着。
时不时几个丫鬟经过,躬身行礼,眉眼笑意浓浓,眼神意味分明。
一两个就罢了,五六个都这样,秦云舒索性瞧着她们,“大清早,一个个很清闲?”
话音落下,那几个丫鬟忙不迭走了,这时候柳意跑来。
“大小姐,庄姨娘给您置办嫁妆了,采买布匹绸缎,都是上好的料子!老爷直接撂下话,这账目啊,等买完了再上呈。奴婢更听说,定北侯准备十里红妆,待那天,风光迎娶!奴婢……”
唇开合不已,秦云舒扬手堵了她的嘴,“一早不见你,又去打听消息了?”
柳意的唇还被捏着,不敢再说,稍稍点头,大大的眼睛无比乖巧。
秦云舒这才放开她,朝园中走去,这些绿植,她好些时候没修剪了。
“大小姐,奴婢昨日刚剪过。听说侯府建造用料极好,瞧这规模,比秦府还气派呢!”
说到这,柳意马上闭嘴,怎么一不小心又说到定北侯了。
她赶紧瞧着大小姐,却见她眸色如常,没半点恼的意思。
“毕竟是侯府,规模和用料,自然要比秦府好,父亲可在府中?”
“不在呢,和庄姨娘一块出去了,这段时日,忙得很!”
最后三字,柳意声音一下子提高,嫁妆很多大箱子呢!
侯府建造,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赶工,少则四月,多则大半年。
所以,这时候父亲准备嫁妆,是不是太早了?
“大小姐,全府上下都为您高兴呢!定北侯此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