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兵士按照秦云舒的吩咐,拿一根麻绳绑了常二夫人,放在板车上,拖去常府后门。
常二夫人动弹不得,嘴巴没有被封上,但她不敢叫。
因为路上全是人,若叫喊,引来围观,到时候,这事全齐京人都知晓。
侯夫人命令已下,不可能收回。
她肯定要丢脸了,如今,只在常府内没了面子。毕竟她还是二房的正夫人,为了稳固后宅,这事不会透露。
知晓的,也就那几个,大管事,她夫君和大哥。
届时,她收敛一阵子,过几天,照样横着走。
“请问你们是……”
值守后门的小厮开门,见一辆板车近在眼前,上面绑了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妇人。
他又见周围都是兵士,丝毫不敢怠慢。
“请常府二老爷,过来领人,务必亲自到。”
领头士兵铿锵有力,腰挂佩剑,肃穆非常。
小厮额头都冒汗了,忙躬身应着,“我马上去通禀。”
所有府邸,能有兵士值守的,只有定北侯府。其他贵门,清一色都是侍卫。
这么一想,小厮腿脚更利索了,脚步仓皇,直往二房庭院去。
却在岔路口,被管事叫住。
“这么慌慌张张的,作甚!”
满满训斥,眉头都已皱起,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又不是出了大事。
“管事,天要塌了!一群士兵在后门,绑了一位妇人,我也没看清面容,只叫二老爷过去。”
常府大管家一听,心猛的一沉,面色极不好看,身子都绷紧了。
“你没看错吧,士兵?”
那还真是,天塌了!
先帝为何调老爷入京城,执掌县令,不还是因为以前的李县令犯事了,侄子唐突秦家姑娘。
现在,秦家姑娘成婚了,嫁的就是定北侯。
如今,侯府兵士过来了!
“你去找二老爷,我禀告大老爷。”
这事,并非二老爷就能解决,但那边点名见二老爷,肯定要去。
幸好这会大老爷在府里,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厮去的匆忙,来的也快,不一会,常二老爷就出来了,面容恭敬,心却是颤着的。
为什么叫他出来领人,领什么人?
他和大哥一样,规规矩矩,从不做违背律法的事。
二老爷到了没多久,常大人也出来了。
领头兵士朝两位躬身行礼,面上的礼数做足了。
“侯夫人命属下,速带常府二房正夫人回去,见了二老爷,更要说一句,二夫人不喜欢齐京贵门生活,极爱僻静乡野之地。”
铿锵几语,掷地有声。
板车上的常二夫人,冷不丁一抖,眼睛也瞪直了。
什么乡野地,她一点都不喜欢!然而,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
“什么,你说,那是我……”
二老爷不可思议,扬手点着板车上的女子,随即噤声。
就在这时,常大人阻了他的手,“多谢侯夫人,她的一番心意,我知道了。”
说罢,他摆手示意几位小厮领二夫人下来,从小路抬着送到二院。
同时,大管事遣离值守二房的所有小厮和丫鬟。
当常二夫人进来时,一片静悄悄,解开绳子的那刻,原先还一动不动,此刻立即伸展四肢。
绑了这么久,酸死她了!
不一会,她就见夫君沉着脸走来,她立即上前。
“我和你说,侯夫人摆明针对我,你千万不要信她,我可不想去山野。”
二老爷上下打量她这身穿戴,在常府,哪天不是胭脂涂抹,穿金戴银?
麻布料子,看一眼都嫌弃,怎可能穿?
很不正常!
“我看你,摆明惹恼人家了!”
“冤枉,我没有啊!你怎么不信我?胳膊肘往外拐?”
夫妻拌嘴厉害时,只听一声咳嗽,紧接着,常大人走了进来,眸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收拾东西,今日就回安乐县。”
安乐县,便是常大人升官前在的地方,地处齐京以北,和北地接壤,和常二夫人的家乡很近,和齐京根本没法比。
“大哥,你说什么呢?你真听侯夫人的话,把我送去安乐县?”
和京城比起来,那县城特别小!丝绸坊就两家,都是粗劣质地。
“随行侍卫,送你到那就回来,没有奴仆,全凭自己。”
说到这,常大人顿了片刻,而后道,“你也可以回娘家。”
虽是小鱼商,但几十年来,一直抠夫家贴补娘家。在北地置办宅院,也采买了仆人。
如今,她万万不能住常府,也不能拨派奴仆给她。
可若去了娘家,住大宅子被人伺候,那是她娘家,无关常府。
常二夫人听到这,又见大哥眼中的坚定,心都凉了半截。
她立即抓住丈夫的手,“你该不会真让我去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二老爷甩落。
“你自个儿犯事,别连累常府。不想死,你就去!”
几十年来,常二夫人一直在常府横着走,任她怎么闹,夫君也不说她。
可现在,不仅甩她的手,还给她摆脸子了!
她冷笑几声,扬手点着他们,“侯夫人就是外人,区区一句话,就将我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你们,可都是我的至亲!”
说到后面,她已泣不成声,心痛难当。
秦云舒真狠,自己不动手,一句话下去,让她的亲人,对她动手!
常大人不再说话,撂下一句,“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