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见敬轩扭头冲身后瞅了一眼,嘴角抿出一丝微笑,便疑惑的也朝那个方向茫然的望去。
只见灰白朦胧的夜色里,有两个黑影正风卷残叶般的朝这边掠来,正自懵愣,就见徐子良身后跟着个道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已然到了跟前。
徐子良先恭敬的冲托里行了礼,微微一笑道:“这是属下的道友了尘,江湖人称‘踏雪无痕’。”了尘赶忙冲托里略显谄媚的拱手行礼。
而后,徐子良又冲敬轩抱拳一揖到地,神色恳切道:“在下愚钝,上午多有冒犯,还望大侠海涵。”说着,再次躬身行礼。
敬轩赶忙起身还礼道:“兄弟切磋,使些手段也是常理,徐兄不必太过介意,再说,徐兄此举不也是为我好么?免得他日我着了恶人的道。”
见敬轩态度恳切真诚,毫不计较自己的无理阴毒,徐子良顿感自惭形秽,干瘪脸上的青紫嘴唇,痉挛般的颤抖了一下,躬身俯首道:“大侠高义,今后若有需要,徐某定当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身后默立的道人赶忙上前一步,冲敬轩拱手道:“了尘拜见‘天山雪狼’李大侠。”说着,便一揖到地。
敬轩见来人知道自己的江湖名号,便知有些来头,忙还礼道:“道兄客气,在下敦煌李敬轩,请问道兄如何知道在下的贱号?”
了尘谄媚一笑,面显恭敬仰慕之色道:“大侠降服cǎi_huā大盗花无尽的义举,在咸阳长安一带都传遍了,可谓家喻户晓,路人皆知,听说大侠到了天山,特来拜访。”
见三人你敬我让的没个完,托里略显不耐的挥挥手嚷道:“哎呀,你们汉人就是麻烦,是兄弟就坐下来一起喝酒,是仇人就亮出家伙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敬轩嘿嘿一笑道:“托里大哥说得对,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咱喝酒。”
徐子良见敬轩已经和托里开始称兄道弟了,便更是显出恭敬佩服的样子。
几碗痛快豪情的马奶酒下肚,托里倪眼瞅了瞅敬轩,面显狐疑道:“他咋称你是天山雪狼?”
未等敬轩开口,徐子良便殷勤谄媚一笑说:“叶护(突厥官职,仅次于可汗)可能不知,这两年,天山雪狼的美名已经传遍了江湖。”
接着,便将敬轩降服cǎi_huā大盗花无尽的义举以及一些江湖传闻,添油加醋的叙说了一番。
托里听了,哈哈一笑,让了敬轩一碗酒,朗声道:“想不到我的昆季如此了得,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顿了一下,他又自己痛快的喝下一碗酒,胡乱抹了把杂草丛生的嘴,面显真诚恳切的样子说:“狼是我们突厥人的圣物,雪狼就更加的珍贵。咋样兄弟,留下来吧?我把叶户的职位让给你。”
敬轩像是猛的愣了一下,继而微微笑道:“哥哥说那里话,我咋敢抢夺哥哥的职位,若是哥哥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小弟当全力以赴,只为哥哥,不为旁的。”
托里听说,一副欣然的样子,劝大家喝下一碗酒,欢愉的气氛再次推向了*。
畅饮了一番,敬轩冲了尘微微笑道:“不知道长仙居哪里?来寻在下有何见教?”
了尘忙单掌举胸道:“贫道自小在钟南山的白云观出家,生性好武喜欢云游名山大川,遍防武林高手。
听说新近江湖上出现个人称天山雪狼的小侠,武功十分了得,便心生爱慕,想一睹小侠的风采。”说着,冲敬轩投以爱慕倾佩的一瞥。
敬轩见又是来找自己比武的,便欣然笑道:“改日一定领教道长的高招。”
却见了尘面显愧色的摆手道:“惭愧,听了子良兄的介绍,您不但武功不凡,而且,心性更是仁厚,贫道自愧不如,今日得见尊面,已是三生有幸,那还有资格与您交手。”
见了尘态度诚恳,并无虚套,敬轩微微笑道:“武学浩瀚,各有所长,我也是得了些师父的皮毛功夫,在江湖上险胜了几回,若有闲暇,还请道长赐教几招。”
了尘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说:“大侠客气,贫道唯命是从。”
顿了一下,敬轩像是若有所思的问道:“道长才从关内来,不知那里的情形如何?”
了尘像是满腹忧虑的长嘘口气说:“嗨,别提了,诸侯称帝,盗贼四起,就连身为皇亲国戚的李渊都起兵太原,威逼长安。真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呀。”
见了尘一副忧郁无奈的样子,敬轩自语般的嘟囔道:“他到底还是动手了。”
在此期间,徐子良一直在给托里当翻译,见两人都在为时局担忧难过,托里哈哈一笑说:“管他汉人们咋闹腾,来!我们喝酒。
从今往后,草原就是你们吉祥的家园,我托里的朋友,就是草原的儿子。”说着,又将敬轩的思绪拽回到了酒上。
酒至尽兴,东边的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的白色,大地开始朦胧出应有的颜色。
敬轩见已经到了练武的时辰,便冲了尘暖暖一笑,拱手道:“道长若是方便,就请在此点拨晚辈几招。”
敬轩心里清楚,了尘一个年近半百的人,能千里迢迢的从内地赶来天山,不是仇人就是个武痴,若不能让他如愿,怕是要死不幂目。于是,还如趁早了结了这段因缘,也好让他今儿安心回高昌。
了尘见敬轩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切磋武艺,真有些欣喜若狂,这便是武痴们的怪癖,就是倒在高手的剑下,也是含笑而死。
晨光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