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居的名头,她自然也是听过的。
据说白鹿居中的学子,都是优中选优,宁肯凑不够二十人,也不会滥竽充数。
有些时候,白鹿居几乎只有一两人有资格入住。
沈采苡心中起了些兴趣,燕王若是能收拢几个白鹿居的学子,可真是极好。
不过这也不现实。
春闱三年一次,每次春闱,白鹿居学子,只要去考,几乎十之八.九能中进士。
不能中者,或三年后考中,或以其他名头传天下。
总之,没有一个庸才。
这种人一是不好收拢,二是收拢了也有些打眼。
这时候,燕王能不惹人注意是最好。
沈文和也发现了沈采苡,转而朝这边走来,燕王等人跟了过来,姚湘君却停住了脚步,面色略现难堪惊惧之色。
沈采苡那天咄咄逼人又犀利刻薄的模样,把她心底最深处**翻出来时候的冷厉,真的吓到了她。
她却步不前。
燕王等人已经站到了沈采苡她们身边。
“臣女见过燕王殿下、见过六殿下。”众人行礼后,沈采苡和沈采荷站在了沈文和旁边,听他们说话。
燕王朝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目视沈采苡,用眼光叫沈采苡过来。
沈采苡惊讶,燕王不时刻贴在姚湘君身边,沈采苡已经很满意了,这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什么的,沈采苡没想到燕王能做到这一步当然,沈采苡清楚的很,燕王的这眉目传情,可不是真的传情,而应该是有事。
但在别人眼中看来,那眉目间,传的就是“情”。
沈采苡站到了燕王身边,离众人不远,却也不近。
小声些说点悄悄话还是可以的。
“燕王殿下唤臣女来,所谓何事?”沈采苡见燕王好一会还不开口,便出声询问。
燕王脑子有些空,他刚刚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至于到底找沈采苡要说什么……
燕王集中生智,“刚刚传来消息,杨将军那边,众位太医已经寻出了克制蚊虫毒瘴的解药,正请求朝廷发粮草辎重支援,以求一鼓作气,攻破苗地。”
沈采苡奇怪看燕王。
把她叫来,就为说这些?这种事情,不该是秘密会面时候,或者是密信往来时候再说么?
此刻人多眼杂的……
燕王垂了眼眸,他也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只能给自己找理由,当作是有事要问沈采苡,才把她叫来。
他说:“你觉得,杨将军能攻下苗地么?”
“或者,由本王亲自去攻克苗地,是否更好一些?更有利于掌控苗地?”
沈采苡站在原地,盘算起了利弊。
燕王目光落在她面容上,一触即收,片刻后,又看了一次。
再次去看时候,刚好沈采苡抬头,四目相对,沈采苡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燕王转开了目光,看着远处,却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问沈采苡:“想好了么?”
“有些想法,不过还得再想想,毕竟事关重大,不好轻易做出决定。”沈采苡这般说,燕王回头看了一眼。
她眼睛晶亮,目光熠熠。
燕王忍不住想笑,似乎每当这时候,沈采苡就特别的兴奋,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他保持着淡漠的样子,“嗯”了一声,算是应了,而后转头朝其他人身边走去。
沈采苡自然是跟上,她回到了沈文和身边。
上巳节,曲水流觞、吟诗作对乃是传统,随着白鹿居几位才子到来,其他自认才学尚可的读书人也围了过来,一番计议之后,众人夹岸而坐。
大靖朝民风开放,女子亦可与男子出游,只要恪守理法便可。
而女子参与诗会之类,众人只会称赞,不会诟病。
故而姚湘君姚湘汀等几个京城有名的才女,也沿水而坐。
“四哥不参加么?”六皇子坐好,眼见燕王还站在那边,不由得提高声音询问。
他是知道燕王不善诗词的,也知道往年燕王因为这个,总会有些躲闪,谁让姚湘君不但经常参加,而且几乎年年都会有佳作,衬得站在她身边的燕王,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不擅此道。”燕王只回了四字,便不再吭声,只坐在了司仪处,留下面上笑着,心中惊诧的六皇子。
燕王不是不愿在作诗上妥协、让人笑话么?怎的今日无动于衷。
他向来淡漠,不肯多说话,但却极为重视姚湘君,可今天当着姚湘君的面,主动把沈家六姑娘叫到别处,两人还背着众人窃窃私语。
天定姻缘的威力,就这么大?六皇子心中崇充满好奇。
燕王直接坐在了司仪旁边,司仪取出酒壶酒杯,开始倒酒。
酒杯顺流而下。
沈采苡略觉无聊,这种比斗,她是不会参加的,便与曹二姑娘等人,坐在沈文和不远处,看他们比斗。
乔冰茜本是坐在了姚湘君的身边,此时见沈采苡就坐在不远处,心中就是一动。
“四表姐,你且等着,我去为你出口气。”她与姚湘君咬了耳朵,不等姚湘君阻止,便已经起身走向沈采苡。
她把姚湘君因对沈采苡惊恐敬畏而变了的脸色,当作姚湘君因为看到燕王和沈采苡站在一起而觉得伤心难过。
乔冰茜心底也在埋怨燕王,皇帝赐婚,你推拒不过,谁也不会因此怪你,可这才几日啊,你转头便与别人亲昵起来,竟半点也不考虑四表姐心情。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