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抿唇,目光闪了闪。
沈采苡得了一箱子珠宝,很是欢喜。
里面一匣子滴溜滚圆的金珠,虽然不是很大,但颗颗无暇,却极是难得。
沈采苡很喜欢,当下让人把大一些的挑出来,让银楼的掌柜上门来,挑了样式,要定做耳坠和手链。
剩下的沈采苡想了想,“串个珠帘吧,颜色这般漂亮,串个珠帘,夏日里用着,定然好看。”
就算是白菊见惯了沈家的富贵,但拿十分珍稀的南洋金珠做珠帘,也着实够奢靡。
至于其他的,沈采苡挑拣了些喜欢的出来,剩下的给姐妹嫂子一人送了一些。
燕王府的人抬着箱子进府的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如今得了沈采苡的赠礼,忍不住咂舌。
也太大方了一些。
倒是隆安帝听闻这个消息,哈哈一笑之后,对范公公说:“朕就说了,像是沈六姑娘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姑娘,没人会不动心的,明嘉之前不愿意不愿意的,现在也懂得送珠翠讨小姑娘欢心了。”
范公公没吭声,皇帝能评论自己儿子,他只是奴才,不敢评论主子。
而且范公公知道,隆安帝也没打算等他们评论。
隔了片刻,隆安帝又询问:“对了,如今明嘉与沈家小姑娘的六礼,行至哪一礼了?”
“纳吉已过,正要选个黄道吉日,行纳征礼。”范公公立即回答,隆安帝又问:“圆空大师可定了婚期?”
“未曾。”范公公的回答引来隆安帝的不满,“圆空大师这次着实太慢了,竟然连吉日都为曾选好。”
范公公为圆空大师伸冤:“大师怕日子定好了,但是王府还未曾修好,再行请期总是不美。”
隆安帝放过了圆空大师,又开始说工部:“行事拖拉,给朕催,让他们尽快。”
范公公躬身应下,果真就传令出去了。
工部叫苦不迭,他们已经很勤快了,只是王府的修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许多的雕花等等,是需要水磨工夫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且园中花木移植来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长得葳蕤茂盛。
根本不是能急得来的。
但面对隆安帝的强大威压,工部不得已之下,请示了隆安帝,免了之前年年该有的修葺皇宫的事情。
而圆空大师被隆安帝催了两次,催第三次的时候,圆空大师终于给出了良辰吉日
九月初二十八,天气微冷,却也不是很冷,是个好时候。
隆安帝极是高兴,遣人告知了燕王这个消息,燕王不置可否,然而从宫中出来,燕王容色稍霁,心中竟然泛起隐秘的渴望。
九月二十八
沈采苡知道消息之后,微微一怔,九月么?五个月时间,似乎,也不是很长。
然而光阴似箭,前一日是五月初八沈采苡过芳诞,再一日是燕王自己生辰,很快便已经是中秋了。
沈文和已经从姑苏赶回来,将近一年未见,沈嘉怡还好,对沈文和的记忆很深刻的,但是沈昱煊,则对父亲记忆模糊了许多,久久不肯亲近,过了好几日,才慢慢好起来。
中秋过后是重阳,重阳过了几天,已经是九月中旬,吴氏周年祭到了。
当日吴家也有人来祭奠,而周年祭一过,沈采苡等人算是出了孝期了。
孝期一出,燕王和沈采苡的婚期,便近在眼前。
沈家之前就一直在持续准备沈采苡成婚事情,到了这时日,基本上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礼部也遣人来,教导过沈采苡成婚当日的礼仪,沈采苡知道这一会儿,才真真切切,知道自己要嫁人了。
白菊红缨收拾沈采苡惯用物件的时候,翻出了之前她与方承嘉联络时候写的信件。
所有的信件,都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小匣子里,沈采苡看了两眼,轻声吩咐:“烧了吧。”
既然有缘无分,而她又即将嫁入王府,这些旧日的东西,便要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都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留着这些,说不得某一日,会被人当做把柄,徒然坏事,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方承嘉。
且,过去的日子固然让人留恋,然将来依旧可期。
一年多的时间,沈家与燕王精诚合作,她与燕王之间,虽然不涉情爱,但双方相处,还是和谐的。
燕王给她足够的敬重,让别人无法再说出她会被冷落的话。
只要接下来,保持现在的样子,沈采苡想,她想要的安闲没有,但是富贵平安,却是没问题的。
只要她努力,她和燕王之间,也能相敬如宾,她也能做这个贤良淑德的正室。
至于愿得一心上,白首不相离这种想法,她对方承嘉是有期许的,对燕王
沈采苡轻轻一笑,别傻了。
燕王乃是天潢贵胄,她可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脸何况若是有朝一日燕王得登大宝,便不是为了女色,只为了安抚拉拢朝臣,后宫也会有诸多女子。
若她阻拦,没有任何的好处,既然是注定要有的,她大方一些,总比惹恼了燕王好。
当然,那都是很后面的事情了,最起码开始时候,燕王不会有太多其他心思的。
白菊红缨起了火盆,把信件慢慢烧了,青烟缭绕中,两人忍不住叹息。
虽然可惜,但是两人也都知道,自己姑娘的做法才是对的,既然无缘,便莫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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