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宫女笑得意味深长:“只需你随我走,到了京城后,就到保宁侯门前哭喊几声,说你乃是卓小将军妾室,如今有了身孕,故而来投”
玉香呼吸一滞。
她听明白了,那位贵女,是要借她一番闹腾,让她自己的父母打消与卓家联姻的念头,而且出了这样事情,卓家还是没理的一方,那姑娘轻轻巧巧,就如愿以偿。
但她称心如意了,烂摊子都是留给别人的。
玉香只是一瞬,就想到了后果。
她出身卑贱,没有靠山,卓家丢了面子,岂能不生气,而这股怒火,首先就会倾斜到她的身上。
就算卓信哲肯保她,可她将来入了保宁侯府,侯夫人岂会放过她?
玉香打了个寒颤。
“这位妹妹,此事,玉香不敢做。”玉香眼中含泪:“玉香知道自己卑贱,然蝼蚁尚且贪生,求姑娘,能大发慈悲,放过玉香。”
玉香知道,自己没有筹码,只能哀求。
宫女轻轻摇头:“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通知你。”
宫女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与自伤。
玉香的命运,与自己的命运,有些相似她不想为庆安公主做这些事情,因为将来事情败露,杨德妃绝对饶不了她,但是不做,庆安公主现在就饶不了她。
她只能听话。
而玉香,也是一样。
宫女又威胁了玉香一番,明确告诉她,若是听话,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听话
“我家姑娘,不介意把你卖进最低贱的秦楼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目光里满是绝望。
宫女有些不忍,但却只是吩咐启程。
剩下的一日路程,他们要跟着玉香,确保玉香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免得事情没办法,让庆安公主发怒。
至于卓信哲派来的两个下仆,宫女笑着和他们交涉了一番,而这两个下仆,其实也是知道卓信哲的心思的他们是卓信哲自己的仆从,而不是卓家的仆从,忠心的人,是卓信哲。
而卓信哲的想法,这两人心知肚明,倒是与宫女的目的一致,双方一拍即合,他们也帮着劝了玉香。
玉香这下,才真的感到了绝望,不得不按着吩咐做事。
第二日他们进京,沈采苡就催着白菊赶紧给她换衣服,要出门看戏。
“可已经把那个宫女,和那些地痞抓起来了?”一边更衣,沈采苡一边询问。
“回禀王妃,奴婢已经传了消息出去,王氏兄弟回信说,已经派人去抓了。”
那宫女在进城门前,便已经和玉香分开,为得便是把庆安公主撇清。
而那些混混,也和她一起走的,只不过,宫女是回宫,这些混混,这是回到他们自己地盘。
沈采苡却打算把那宫女抓起来。
燕王听沈采苡要出门,也跟了上来,等跟上,他才知道,沈采苡要去做什么,瞬间,有些无奈,但既然沈采苡高兴,他也不说什么。
而既然是去看戏,燕王也就没有独自骑马,免得引起别人注意,反而与沈采苡一起坐在了车里。
到了保宁侯府附近之后,燕王就发现,附近围了不少人,一起议论纷纷的,听来,都是在看戏。
燕王颇有些无奈,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听到沈采苡有些懊恼地朝白菊抱怨:“不是让你们早点通知我么?这下好了,挤不到前面了。”
好在车夫比较有能耐,不知道怎么的,又把车朝前行驶了一点,而后停在了路边。
沈采苡兴奋,以手撩开了车帘。
她看到,一个穿着浅碧色衣裳、娇弱憔悴的女子,正站在保宁侯府门前,泪落涟涟。
口中说着:“卓郎本说年后便回,然我苦等到三月,却不见他踪影,我知,卓郎大约,是不想要我了,我虽卑贱,却也不是那等惹人厌烦之人,便在滁州终老,也未尝不是美事。”
“然月前,我发现腹中有了卓郎骨肉,我虽不值一文,却也不忍心让卓郎骨肉分离,故而变卖首饰,千里迢迢上京来,问卓郎一声,我这腹中孩儿,他他可还认?”
“若他认,我便好好剩下孩儿,交与卓郎,若他不愿意认,我也不强求,自会离去”
说着说着,玉香便嘤嘤哭泣起来,她姿容出众,又看着是柔弱可怜的模样,这哭起来,就更让人觉得可怜了。
她这一番哭诉,被前面听见的人,又迅速传给了后面没听清楚的人,然后引来一片的同情声。
这外面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保宁侯府内,听闻此事,保宁侯夫人脸色猛地一变,直接把杯子摔了出去:“贱婢!”
咬牙切齿骂了一声,她立即吩咐身边嬷嬷:“快,快把她给我带进府里来。”
留着她在外面乱说,只会让保宁侯府被人笑话,且宫里杨德妃有意把公主下嫁,这对保宁侯府来说,也是极大的荣耀了,保宁侯夫人不允许此事生变。
“母亲不要着急,这贱婢,一旦进了这府中,呵”万事,可就由不得她了。
保宁侯世子夫人上前扶住保宁侯夫人,轻声劝慰。
保宁侯夫人阴沉着脸,应了一声。
玉香口中那情深意切、可怜可叹的一番话,保宁侯夫人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说到底,那贱婢,就是想要借着事情闹大,入了他们侯府。
呵,堂堂保宁侯嫡次子,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