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确实是有难事,可更多时候,是因为没用心、没认真。
隆安帝花了挺长时间,又拉又打,才让反对变法者闭嘴,从而让变法的决议通过,自然是万分的上心;而沈琰,希望有这样一份功绩,即可升官又可青史留名,也是万分上心。
至于其他权贵,跟着四皇子的脚步,派人出海,虽然因为遇到风暴,然而获利,依然能让他们满意。
四皇子曾言“海外遍地金财”的话,在他们派人亲自走过一趟之后,自然有了更深的体会,还有那些岛上一些小国,所有臣民,或许还不如大靖朝一县人口数量来得多,这些小国的军队,自然更是少的可怜。
他们这些权贵,或许一家无法占据一国,但至多三家联合,便可有足够的人手,控制一国,并攫取足够的利润。
凡此种种,让人无法不心动。
至于搬迁离开大靖朝,去这等小国当土皇帝,或许有人是想过的,然而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天朝上国,非是一句夸赞之语,蛮荒小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且若是离开大靖朝,在一小国当土皇帝,岂不是就如同现在那些小国的国王一般,被大靖朝二三世家私兵,便可攻陷,只能身陷囹圄,成为阶下囚。
那可就是笑话了。
故而,只有他们的家族在大靖朝愈发的强盛,才能在海商中得到足够的利益。
如今隆安帝才是这庞大的海商船队的掌舵人,他们这些想要上船分一杯羹的人,只能选择支持隆安帝。
故而变法的推行,比沈琰和隆安帝预想的还要顺利,唯一不意外的,便是四皇子。
金秋乃是农民收获时节,对大靖朝来说,也同样是个收获时节,试着推行变法的两个县,所得秋赋,三倍于同等郡县。
这预示着,若整个大靖朝都推行新法,一年国库所得,可至少三倍于之前,三倍啊,这能做多少事情?
无论是修建农田水利、还是制造兵器甲胄,都可有更宽裕的预算。
一个更加强盛的大靖朝,将会被自己打造出来,除了开国太祖皇帝之外,大靖朝其他几任皇帝,成就都不及他。
隆安帝忍不住心潮澎湃,面对朝臣恭贺,他笑声洪亮愉悦。
待得下朝后,隆安帝叫住四皇子,父子俩用完早膳,隆安帝沉吟片刻,与四皇子说道:“若朕猜测不错,你如今,倒也不是非姚湘君不可了,朕猜得可对?”
四皇子沉默点头。
从年前的那场谈话后,隆安帝确认并无女子能比沈采苡出色后,便把沈采苡诗作给四皇子看,四皇子最开始还佯作心慌,并因此频繁找了姚湘君,然后来却渐渐疏远。
隆安帝因为沈采苡并未出孝,故而四皇子不催促,他也乐得装糊涂,事情便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隆安帝瞧着沈采苡在三日前已经出孝,觉得时机成熟,便打算与四皇子提起此事。
不过在说之前,他也要了解四皇子为何会与姚湘君生份,甚至连姚湘君主动找他,都避而不见。
而隆安帝之前多方考虑后,已经选定了沈采苡,便也暗示过沈琰此事,沈琰知道现在沈家和四皇子绑在了一起,若是沈采苡能成为四皇子妃,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故而沈琰的回信里,便说这是沈家荣幸、沈采苡荣幸,答应了此事。
“这是为何?”隆安帝询问,四皇子有片刻怅惘,而后说道:“不为何,只是不合适。”
四皇子这模样,瞧在隆安帝眼中,便觉蹊跷,隆安帝微一琢磨,只觉四皇子应该是发现了姚湘君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意,变下意识为姚湘君遮掩。
这般态度,让隆安帝有些高兴,又非常警惕,怕四皇子又被姚湘君花言巧语骗去,故而他说道:“你觉得沈琰侄女如何?”
“沈六姑娘?”四皇子认真评价:“聪敏娴淑、才学过人、姝色无双。”
“可堪为四皇子妃?”
四皇子怔了下,动了动唇,似乎想反对,或许也不是,面上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后,缓缓回答:“可。”
隆安帝得了准信,大笑出声:“好。”
“来人,拟旨。”隆安帝刚刚瞧着四皇子神色,还以为他会反对呢,见四皇子似乎面前才说了一个“可”字,他怕夜长梦多,便立即变让人拟旨,为四皇子和沈采苡赐婚。
然赐婚是喜事,不该如此鲁莽,故而在拟旨的空档,隆安帝着人去沈家,先给沈家打了个招呼。
刘氏惊得差点儿抖手摔了茶杯。
沈琰之前得到隆安帝暗示之后,因为隆安帝只是暗示,没有明说,沈琰自然不敢明说,只说自己为沈采苡看好了一门婚事,让刘氏在沈采苡出孝后,暂且不要着急寻摸人家。
当时沈采苡还未出孝,刘氏也不急,便答应下来,又听沈琰在信上说,对方身份尊贵、人品贵重,刘氏心中猜了又猜,可也没猜到,竟然是四皇子。
她急忙镇定下来。
知道待会儿隆安帝便会让人来宣旨,急忙一边让人准备供桌香案,一边把沈采苡叫来,告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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