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庆安公主和六皇子深谈,六皇子以为已经过去的危机,便重新爆发了出来。
六皇子府上幕僚被泼皮误伤致死案件,凶手逃脱,京兆府一直在追查,只是凶手狡诈,不知藏在何处,京兆府虽然发了海捕公文,却依然未曾追踪到凶手踪迹。
这让那些查案经验十分丰富的捕头们心底生了怀疑查探下来,此人不过是个泼皮无赖,如何会有这般能耐?
于是生了猜测,一是此人并非只是简单的泼皮,故而才能躲过经验丰富的捕头的追踪;二是此人被人庇护,藏了起来,或者是干脆被杀人灭口了。
无论以上三种猜测哪种成立,都说明这幕僚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
故而京兆府根本不敢松懈,尽全力却查探。
只是却一直进展缓慢,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线索,对方却又快速转移,摆脱了他们的追踪,如是反复几次之后,对方似乎摸透了捕头们的行事习惯,竟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被追到踪迹。
这实在是在京兆府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让他们面上无光。
上官严令,一月内,必须抓到此人,并缉拿归案,京兆府尹姚世成头发都要急白了,最后一咬牙,求到了缉事处的一个小头目身上。
缉事处名声比较臭,京兆府并不爱与其打交道,只是如今头上乌纱帽不稳,便也顾不得其他了。
缉事处名声虽然臭,但嗅觉灵敏,在四皇子的人,稍微一引导之下,便找到了那杀人的泼皮藏身之处,并把他擒拿归案,前前后后,不过十天时间,让京兆府尹姚世成大叹缉事处的能干。
却不知道,之前是四皇子帮着那泼皮,抹去了一些踪迹,让捕头们找不到人,后来那泼皮不但没了四皇子打掩护,还被四皇子的人不着痕迹的透露了踪迹,缉事处找到那泼皮,自是理所当然。
泼皮却嘴巴很紧,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只咬定了他是被人打了撞到头,晕乎乎的认错了人,把幕僚当成了掌柜的,才会不小小心失手杀人,
姚世成冷笑,他能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除了厚脸皮和姚琛攀上取亲戚关系之外,自己谨慎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能力也算是不错。
毕竟想和姚琛扯上关系的姚姓官员不知有多少,姚世成能被他默认当作亲戚,允许姚世成有些时候借用他的名头,也是看重姚世成的能力。
这会儿见那泼皮不肯开口,姚世成便吩咐捕头,把苦主家人请来,再次细细审问,看幕僚被害之前,有无异常行为。
被这么一问,幕僚的老妻,便想起了幕僚当日神色不对,他关心询问时候,幕僚所说的话。
给六皇子献策?计策太过大胆?夜里辗转反侧?姚世成听闻,觉得自己可能抓到了重点。
都说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而姚世成却是直接在天子脚下做父母官,更是难为。
他能稳稳当当坐着这位置,除了姚琛的些许照拂,还有他有足够的政治敏感性和不俗的洞察力,当下就忍不住想到了午门献俘时候的那些混乱,他级别不够,但也隐约知道,此事乃是有人故意而为,要害四皇子。
众人心中都有猜测,觉得不是三皇子就是六皇子。
姚世成觉得是六皇子,此刻把幕僚之死和午门献俘的混乱联系起来……姚世成惊得身子忍不住一抖,背后也出了冷汗。
他立即起身,想要去到姚琛府上讨主意。
然而出门后,姚世成却又掉转了马头,转而朝阮讷府上而去他这些年虽然诸多钻营,却也知道,无事时候姚琛乐意照拂他一二,但有事时候,姚琛是靠不住的。
他与阮讷虽然私下交往不多,但好歹两人能也曾是同窗,阮讷这人呢,虽然圆滑了一些,但品行上,却是不差的,且对方深得隆安帝喜欢,便是如今隆安帝重新刘冠等人,可因为阮讷十分会说话做事,隆安帝对阮讷的信任,却是一点都没少。
“真是稀客。”姚世成在阮讷府上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从衙门回来的阮讷阮夫人自然不会这么失礼,就让客人干等着,她说要派人请阮讷回来,然而背哦姚世成拒绝了。
姚世成告诉阮夫人,他有些事情,还得想想,所以不急让阮讷回来,阮夫人见状,便让人好生伺候着姚世成,自己去忙自己的。
姚世成坐在了阮讷的府上,心底却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把此事告知阮讷,或许,他不该多事,而应该把此案当作一个意外了解掉,如此,皆大欢喜。
可姚世成此人,能力虽有,却天生喜欢找靠山。
之前的姚琛便是。
只是如今随着六皇子的失宠,以及隆安帝逐渐更重新刘冠等人,姚琛似乎也渐渐不得隆安帝宠信了,虽然这并不妨碍姚琛的地位威严,可姚琛毕竟老了,姚家又后继无人,衰败不过是几年间的事情,而他如今还不老,孩子又即将长大,亟需一个更有力的靠山。
四皇子、未来的太子殿下,自然便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京城里消息灵通些的,谁不知道四皇子和六皇子不和呢,若他把六皇子的把柄送上,四皇子定然十分高兴,只是姚世成也知道,此事谁捅出去都可以,但不能是四皇子。
否则会让四皇子被人指责。
姚世成觉得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待得阮讷回来,姚世成已经想通,他笑着,随意找个借口与阮讷交谈几句,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