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妥了之后,黄帅也不能再多耽搁,临走的时候叮嘱杜鹃脚踝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贴个膏药缓解一下,然后就赶忙过去提车,准备开车尽快返回市里去。唐弘业和杜鹃则回到农家乐,之后还要再到镇上去一趟,不过考虑到满山跑了一上午,也算是结结实实的折腾了一上午,他们打算稍作休息然后再出发。
回到农家乐,简单的随便吃了口饭,杜鹃就回房间去休息了,躺在床上其实脑子里也还是静不下来,有许多乱哄哄的念头不停的冒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三声叩击门板的轻响。
杜鹃赶忙起身过去开门,打开门以后,门外并没有什么人,只有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小塑料袋,杜鹃弯腰捡起来一看,塑料袋里面是一盒云南白药喷雾,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抿着嘴偷笑了一下,又关上门回去休息了。
大约休息了一个小时,差不多也快要到了下午那一趟开往镇上的通勤车经过的时间,唐弘业就过来找杜鹃,两个人出发到通勤车的站点附近去等车,肩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唐弘业轻轻的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药味儿,他没有吭声,瞄了一眼杜鹃因为穿着卷边牛仔裤所以露在外面的脚踝,见那里并没有任何的水肿淤青,便悄悄的舒展了一下眉头,没有吭声,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的时间比较宽裕,所以并没有特别着急,走到了通勤车站点还等了一会儿,车子才来,还好下午这个时间去镇上的人不多,两个人居然还能有座位,尽管座位有点脏兮兮的,又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一路颠簸着到了镇上,杜鹃倒也总算是没有像上次那样晕车不舒服。
到了镇上,两个人就随便找了一个路边的小店铺,进去打听一下镇上哪里有卖老鼠药的,原本他们还担心卖鼠药的店铺可不要太多,不然的话一家一家排查起来很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一不小心就遗漏了什么。结果实际情况比他们事先的预期都要更乐观一点,打听了一圈,这个镇上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杂货店里还在卖鼠药,主要是销路不好也没有什么利润,所以很多店铺就都不愿意进货了。
“那玩意儿有什么可卖的呢,也不赚几个钱,现在家里头养猫养狗的人也多了,闹耗子的也少,万一买了老鼠药回去不是拿来药老鼠,是把别人家猫猫狗狗的那些给药了,或者干脆是把人给药着了,我可是里外不讨好,”这两三家当中一个也已经不再销售老鼠药的店主是这么跟唐弘业和杜鹃说的,“药死了,说我卖那么毒的东西,坑人!没药死,回头就说我卖假货,你说我图啥?”
打听了一大圈之后,唐弘业和杜鹃最终又排除掉了一家最近半年多都没有在老鼠药这件商品上面开过张的小店铺,锁定了最后一家有可能的小型超市,找到了这个小超市的店主询问情况,得知店主是刚刚才回来接手的,之前因为家里面的一些事情,所以让一个亲戚帮忙临时看了快一个月的店面,两个人又辗转找到了这个之前一直帮忙看店的店主亲戚,向他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等他们在天黑之前又坐着通勤车回到农家乐的时候,黄帅也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他们那些老鼠在被送回到公安局之后,就立刻送检,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果然是被鼠药毒死的,并且使用的鼠药也是市面上比较规范的正规鼠药,慢性起效,不会因为误食而在短时间之内给人体造成致命损伤的那种,那些老鼠是在吃了鼠药之后二到五天才逐渐药效发作,在那些死去的老鼠体内还发现了没有来得及消化干净的食物,从这些食物来看,在投喂了鼠药之后,一直到老鼠出现了反应并且死亡这中间的两三天时间里,这几只大老鼠的生活水平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因为他们的胃里面还找到了没有消化干净的肉食、鸡蛋,甚至还有疑似火腿肠的东西。
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差别,在他们当时在案发现场抓到的那些大老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似乎在被与死者关在一起之前并没有吃什么大餐。
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唐弘业决定要有所行动了,他让黄帅立刻开一辆局里的车回来,他们今天晚上就可以谁都不用继续住在农家乐了。
从市里过来,尤其是马力全开的开车赶过来,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所以杜鹃和唐弘业就什么都没做的等着黄帅到来之后统一行动,在等待的过程当中,杜鹃或多或少的有些忐忑,心里面觉得有些没底,参加工作以来,她也跟过几个案子,但是像这样发生在这种环境下,没有特别多痕迹证据和影像证据的还真是不多,毕竟时至今日,监控摄像头几乎已经遍布了各个城市的大小角落,所以以他们现在的掌握,虽然说能够捋顺得通,却还是让人有些担心,怕证据不够过硬,万一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她把自己的担心说给唐弘业听,唐弘业却并不这么认为。
“不会的,你高估了对方的心理素质了,”他很有信心的回答,“一个能采用这么异想天开的方法就想要杀人的,骨子里天真的很,不会那么老谋深算的。”
杜鹃点了点头,她知道唐弘业说的有道理,并且她自己自然也希望是这样的,所以尽管有那么一丝丝的忐忑,她也还是让自己努力淡定下来。
黄帅的方向感和记路能力也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