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素来都是一处不错的消遣之所。所谓“穷饮酒、富饮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到茶楼中坐上一坐,成了一些酷爱附庸风雅之人的习惯。
彭员外今天依旧在此处消遣。喝的什么并无所谓,只要是这茶楼中最好的,他都喜欢。亦或者说,他是喜欢这里的氛围。
西安府经过了这场大地动之后,城外已有了几分风雨飘摇之意。就连城内,也多给人几分萧条之感。加上官府加大了税收,更是令城内的各户买卖家怨声载道。连带着,来茶楼消遣的客人也正在日趋的减少。可这位彭员外往来茶楼的次数,却反而是越发变的频繁。
彭员外自然姓彭,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也有人称其为“彭四爷”!至于这位彭员外的出身,外人无从知晓。有人说他原籍是岭南一带的人,也有说他原籍是陇右,靠着皮货生意起家。可归根结底,也没有人能对其出身说个清楚。不过,这却也并不影响他在西安府中的影响力!
“彭四爷,今天您可是又来照顾生意了!”
这不,喝茶的人乍进茶楼,就见到了这位彭四爷。
“呦,这不是乔东家吗?”来人姓乔,这家茶楼就是他的产业之一。“如今这西安府中百业萧条,可偏你乔东家仍旧逍遥自在,竟还有闲情,来打理你这处小买卖啊!”
知道对方是调侃自己,这位乔东家也不甚在意。“我倒是想闲一闲,可是在是闲不住啊!这不,有人已经等了我许多日子了!”
“哦?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啊?”
“嘿嘿!”姓乔的一副生意人的奸笑。“此人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
“莫非你说的是我?”
“正是老哥你呀!哈哈……”说完,两个老狐狸对视而笑。
彭员外问道:“你就如此的确定?”
“你彭四爷不是闲人,近几日你在我这不起眼茶楼一坐便是一天,难道仅仅是为了喝茶?”
“当然不是!”彭员外目的便是与对方谈上一谈,自是不会继续隐瞒。“我来找兄弟你,便是想要替你解绝一个大麻烦!”
“哦?这倒是奇了!”姓乔的说道:“我有什么麻烦,怎么连我自己也不曾知道呢?”
彭员外说道:“老弟,当着哥哥我就别来这套了。这么跟你说,你手里攥着这烫手的银子,而老哥我有那遮天的本事。你说,我是不是能给你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这?”乔掌柜犹豫了起来。他拿眼上下的打量对方。“这个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
与他对面而作的彭四爷,似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若是不知老弟你的手笔,又怎么能够帮到你呢?”
“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不要人情的伙伴。
“很简单!”彭员外伸出三根指头。“你的这笔银子,我要拿三成!”
“不行!”姓乔的倒也痛快,一口便回绝了他。“三成太多了!”
见到对方如此激烈的反应,彭员外心中大致有了一点猜测。“看来这是一大笔钱啊!三成的数量,就足以让这姓乔的肉痛了!”
做生意就是要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讨价还价。“乔老弟,若是没有老哥我帮忙,只怕你连一根毛都得不到吧!这三成的费用,你是万万省不得的!”
“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有本事运出这笔钱呢?”看样子,姓乔的有些动心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过却不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非但可以帮你把这笔钱运出西安府,而且还可以帮你帮你把它洗白!”彭员外的话越说越吸引人,隔桌而坐的两个人,脑袋越发的向着对方而靠近。
“乔老弟,你的这笔钱是从何而来,自然不用我多说。就算你把这笔钱安全的运了出去,你敢放心的花吗?”
彭员外的一句话,整的是说在了他的心坎上。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若是真让他守着大笔银子却要东躲西藏,那简直如同是杀了他一般。
不!那要比杀了他更加让他不甘!
“呵呵,此事不急,容我慢慢的考虑!”
彭员外说道:“也好!不过,老弟你仍旧要抓紧啊!愚兄听说,京城方面已派锦衣卫到咱们这儿!”
“恩?你是从那得知?”
“我自有我的渠道!”
“那是、那是!那就多谢彭老哥提点了!”姓乔的知道,对方这是仍旧不放心自己。换做是他,也会同样如此。生意越做越大、商路越走越宽,能够放心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恩,回去是该打听打听,这只老狐狸说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话已带到,老哥我可就要走了!这茶水喝了半辈子,也都是一个味,品不出什么子午卯酉。”说着话,彭员外站起了身。
身为此间主人的乔东家起身相送。“您慢走,有空常来捧场啊。对了!十天之后,乃是家父的六十整寿,老哥你千万要早些到啊!”
出了茶楼,自有马车等待着他。就在这时,杨旭和刘耀祖也已进了城。
“这是一家茶楼啊!”胖子拿手一指。“要是这附近没有客栈,我们就先在这里歇歇脚吧!”
“也好!”杨旭说道。
彭员外与杨旭两人擦身而过。因为杨旭背上背着一个带血的人,使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老爷,是他们!”彭员外的车夫一边放下车上的矮凳,一边对着彭员外说道。
“什么他们?”
“老爷,这两个人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