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四爷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的爱好当然不止是赚钱一种,他这样的一个生意人,并不甘心于只做自己的生意,而且还想要站在更大的一片天地中。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这天底下,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很多,但机会却不是人人都能够遇见。彭四爷觉得,既然机会被自己遇见了,他就应该好好的把握。
自从这场大地动过后,彭四爷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兴奋。同时所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地动之后,必然会有灾民出现。首要所欠缺的,就是粮食,没有粮食,百姓们就要饿死。而不想被饿死,就必须要奋起反抗。按照彭四爷的计划,他会在地动之后切断西安府周边的所有“粮道”,让这里的百姓先乱起来,而后自己再从中取事。可让他意外的是,朝廷竟也跟本就没想过要救济这里的灾民。
如此一来,无须他做什么,灾民们自然便乱了起来。这更加使彭四爷坚定的认为,是老天再给他一个机会。
紧接着,他的机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先是朝廷官员大肆侵吞赈灾钱粮,后又地方官员加重赋税,逼得百姓们聚而为匪。也就是在这时,彭四爷摆出了一副仁义的面孔,出钱、出粮救济这些灾民。
对此,地方的官员自然乐见其成,而聚众为匪的灾民们又对这位大善人感恩戴德。就这样,彭四爷稍稍耍了这么一个不算高明的手段,就笼络了数万之众。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只要他选个时机振臂一呼,所有的灾民必定会响应。那时,这片天地就不姓“朱”了!
可是,事关者大,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多年下来,他的确有些家业,可这些许的钱财对于这件大事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所以,他需要姓乔的所掌握的那笔财富!
“咚、咚……”坐在椅子上,彭四爷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椅子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多年以来尽皆如此。作为其心腹的鲍涛,自然也知晓这一点。所以他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彭四海!
“这是一大笔钱,姓乔的会将这笔钱放在什么地方呢?”彭四爷猜不透。同为一路之人,他设身处地的想。“那姓乔的奸猾似鬼,绝不会把银子存在哪家钱庄。同样,这些见不得光的钱,他也绝不会放在自己的家中!”
彭四海素来相信自己的智慧,他认为自己会猜到对方的藏钱之处。到那时,他便不用虚与委蛇的和对方谈什么生意,只要派人将这钱劫夺了就是。没有人知道,他彭四爷便是借着这些“无本买卖”起家的!
…………
翌日,杨旭起的很早。令他以外的是,还未进城就嚷着要“好好歇息”的刘耀祖,竟也已经起身。而且看他那精神的样子,显然早就已经醒了。
“你怎么没多睡一会儿?你的伤怎么样了?”杨旭询问道。
胖子说道:“伤已经没事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慌,就早早地起了。”
杨旭差异的瞧着他。“这不像你啊!”两人相识以后,杨旭也曾经与他一同当值、一同玩乐。可哪一次,胖子都是在杨旭等得不耐烦之下才姗姗来迟。可见,刘耀祖应该是一个惯于懒床的人。
“哦!”杨旭笑了笑。“你莫不是真被那些灾民吓到了吧!”
胖子没有说话。而杨旭就只顾安慰自己的伙伴。“你放心这城里安全的很,灾民是进不来的!”
这个一反常态的胖子,像是不愿与杨旭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难道就在这里傻等着?”
关于后续的计划,杨旭还没有想好。原本该在这里等他们的人,已经不知了去向。而锦衣卫的户所,也没有设立在西安府里。这让两人在城中如盲人瞎马一样,不知前路如何。
“走一步、算一步吧!”杨旭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迈出哪一步呢?”显然,胖子没有听懂杨旭的话,更加猜不透杨旭的心思。就在这样的一刻,他也觉得杨旭变了。变的更加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内心。
“现在,我们该去吃早饭了!”
吃饭,每个人都需要做的一件事。可吃饭与吃饭不同,每个吃饭的人也不同。像杨旭他们,就挑了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
这是一处小饭馆,宽敞的大厅,没有二楼。此刻时间尚早,店中却几乎已坐满了人。从这些食客的衣着来看,这些人几乎囊括了三教九流、所有的阶层。至少,杨旭已再也找不出遗漏的人!
靠窗的地方,正巧有一个空位,杨旭他们顺势就在这里落座。
杨旭与胖子对面而坐,他身后的一掌桌案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只是独自一人,鹿皮的外衣脱在桌上,衣服上还放着一个褡裢。但凡这样的打扮,多。
这些客商不同于“坐商”,他们满天下的游走,寻找着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这些人有的形单影只,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则是跟随同路的商队,以求路上的平安。
饭馆中,还有几十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桌,互相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谈,只顾得卖力的填饱肚子。对于行路之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为重要的了!
不过,若是有人细心的观察一番就定然能够发现,这几十号人在埋头吃饭时,却总是时不时的以眼角鱼光扫过那名中年商人的一桌。显而言之,这人比他们填饱肚子更为的重要。
无关其他,杨旭两人来此为的就是填饱肚子。至于旁人做什么,他还真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