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婆带着她剩余的三个儿子来到了我们沙陀家园,在与民团的战斗中,她的三个儿子相继牺牲了,但是,她无怨无悔,她告诉她的孙子,长大之后做个顶天立地的沙陀人,为了沙陀
人的尊严与自由,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曹矛又指着远处的一个人,那个人推着一辆平板车,在坎坷的土路上艰难地走着。他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刻意遮挡着面容,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满是火烧的痕迹。
曹矛说道:“那是权老实,人如其名,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以前在乡下卖小货为生。有一次,他所在的村子里,一个小女孩被人jiān_shā了,村民们很是愤怒,到处搜捕凶手,最后捉住了权老实。
“权老实很委屈,说小女孩不是他jiān_shā的,但是,村民们认准了他就是凶手,他的老婆孩子都跪在地上,哀求村民们,说权老实绝对不会是凶手。村民们说道:满村子里就权老实这么一个沙陀男人,除了他,谁还能jiān_shā小女孩?
“就因为他是沙陀人,他就应该是凶手。
“村民们判处权老实和他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死刑,把他们关在了自家屋子里,然后放火点燃了屋子。权老实的妻子和两个孩子都被烧死了,他毁了容,侥幸逃得一条命。”
曹矛讲了祥发叔、四婆、权老实的故事,石正峰和大牛、小狼听完之后,心情都非常沉重。
曹矛说道:“像这样的故事在珍珠乡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都是被驱逐、被凌辱、被迫害的沙陀人,逃到了珍珠乡。珍珠乡是他们最后的家园,他们不会再逃了。”
石正峰放眼望去,看着阳光下这些宁静生活的沙陀人,他们渴望了一辈子的尊严、自由、平等、博爱,在珍珠乡实现了,他们的根已经扎在了珍珠乡这片土地上。
大牛说道:“我们让他们撤退,也不是撤到外国去,仇由县城也是沙陀人的地盘嘛。”
曹矛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没有我们沙陀人的经历,是不会了解我们的。十四岁那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父母扛着锄头要去地里干活儿,我则留在家里习武。
“父亲叮嘱我,阿矛,不能偷懒啊,一定要好好练武,将来成为一个大武者,给我们沙陀人争口气。母亲一脸慈祥的微笑,告诉我,阿矛,坛子里有腌肉,你把腌肉炒了,中午我们回来吃。
“说完父母就走了,我在院子练武,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从坛子里拿出了腌肉,又淘了一些米,蒸了一锅米饭,还拿青菜炒了一盘腌肉。
“那时候,我们刚刚在珍珠乡建立家园,条件很艰苦,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闻着腌肉的香味儿,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做好了饭菜之后,我就守在餐桌旁等着,等父母回来一起吃。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已经过了中午,还不见父母回来,我有些着急,心想,这是怎么了?
“这时,邻居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我家里,告诉我,说我父母出事了。我跟着邻居一口气跑到了田地里,发现父母倒在了血泊之中,那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我至今也忘不了。”
触痛了心底的伤疤,曹矛的双眼不禁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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