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看着手里那断成两截的长矛,瞪着石正峰,叫道:“好啊,你个土贼,你敢袭击官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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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贼”是郑国国人对土人的蔑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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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叫来几个同伴,准备将石正峰拿下,按照袭击官军罪论处。郑国的律法规定,袭击官军的土人,一律钉死在城墙上示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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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都把石正峰当做了土人,叫嚷着,围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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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声叫喊止住了这些士兵,春兰又走了过来。士兵们见到春兰,立刻收敛起嚣张的气焰,退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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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问道:“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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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说道:“春兰小姐,吴大人这中军大帐精贵得很呀,几位军爷不许我和二少爷入帐,只许陈老爷一个人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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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瞪了那几个士兵一眼,呵斥道:“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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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士兵诚惶诚恐,说道:“春兰小姐,这是吴大人定的规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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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说道:“叫石先生和二少爷也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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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一句废话也不敢说,连连点头,“好好好,石先生,二少爷,你们也请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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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陈忠跟在陈元宾的身后,向中军大帐走去,剩下陈衮一个人,傻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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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怎么办呀,父亲,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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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回身看了陈衮一眼,毕恭毕敬地对春兰说道:“春兰小姐,良儿是我的嫡长子,请您让他也随我一同进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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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元宾他们看来,比登天还难的事,在春兰那里,只是一句话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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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指着陈衮,对那士兵说道:“让他也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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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对春兰千恩万谢,“谢谢春兰小姐,谢谢春兰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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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和石正峰、陈忠、陈衮一起走进了中军大帐。中军大帐里,面对门口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是吴良德的座位,吴良德左右两边,摆放着两排桌子,是宾客们的座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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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中军大帐里,有桌无座,人们都是席地而坐的。而且,大家是分餐,每人面前摆着一张桌子,各人的酒菜放在各人的桌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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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的座位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也就是最末端。本来,士兵们只给陈元宾一个人准备了桌子,现在,进来了四个人,士兵们又去拿来三张桌子,摆在陈元宾的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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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转动了几下眼珠,走到陈元宾身边,说道:“父亲,我出去方便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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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瞪了陈衮一眼,没好声气地说道:“快去快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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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军营里,陈衮的表现让陈元宾很失望,陈元宾心里很是纠结,想着陈衮这副模样,将来能担得起陈家家主的重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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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出了中军大帐,鬼鬼祟祟地向后厨走去,后厨里一堆仆役在那忙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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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张望一番,冲着一个仆役招手叫道:“二狗子,二狗子,二狗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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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二狗子的仆役,正蹲在树下洗猪大肠,听见了陈衮的叫喊,二狗子把两只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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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二狗子嘿嘿傻笑,打着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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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左右看了看,把二狗子叫到了僻静的角落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说道:“把这药水溶进酒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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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接过了瓷瓶,点了点头,说道:“认得,就是刚才那个大闹军营的家丁。我一定叫他把这药水喝到嘴里去,大少爷,我办事,您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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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又取出了一大块银子,塞给了二狗子,说道:“好好给大少爷办事,大少爷亏待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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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完二狗子之后,陈衮神采奕奕,挺胸抬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欢喜劲儿,回到了中军大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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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正峰和陈忠看着陈衮这副样子,莫名其妙,拉泡屎也能拉得这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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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衮瞟了石正峰、陈忠一眼,嘴角扬起了微笑,心想,石正峰啊石正峰,过一会儿就有你的好看。陈忠啊陈忠,这个石正峰一完蛋,你也就打回原形,跟着完蛋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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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马上就开始了,中军大帐里坐满了人,吴良德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郑国的武将文官在吴良德两手边,坐了一个满满当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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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里的这些宾客,除了陈元宾、石正峰他们四个人,其余的人全是国人,而且全是有品级的官员。陈元宾、石正峰他们四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就像是羊群里蹦出来四头驴,很是扎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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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武将文官也注意到了陈元宾、石正峰他们,纷纷向他们投来了惊讶、轻蔑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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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阴沉着脸,说道:“这些郑人有什么牛气的,德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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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宾说道:“人家是国人,我们是土人,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在我们面前,人们自然有牛气的资本。忠儿,这不是家里,千万别意气用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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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陈忠闷闷地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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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落座了,吴良德满面微笑,举起了酒杯,说道:“今天诸位能来为我吴某人祝寿,我很高兴,谢谢大家,一杯薄酒,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