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声扬笑呵呵地说道:“我叫小傅,他叫石头,我们俩是新来的工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傅声扬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石正峰傻呆呆地站在旁边,傅声扬按着石正峰的脖颈,让石正峰也给众民工鞠了一个躬。
众民工见二人如此客气,都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两位小兄弟客气,客气。”
傅声扬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说道:“这里面是槟榔,楚国的玩意儿,大家尝一尝。”
傅声扬打开了小包,众民工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那槟榔,在韩国,人们可没有嚼槟榔的习惯,这槟榔是见都没见过。
一个民工问道:“这玩意儿怎么吃?”
傅声扬说道:“这槟榔不是吃的,是用来嚼的,越嚼越有滋味,来,大家别客气,一人拿一个。”
众民工推让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槟榔,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一个民工面露苦色,吐了吐舌头,说道:“这是什么味道呀?”
旁边一个民工则嚼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说道:“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众民工吃了傅声扬的槟榔,对傅声扬、石正峰两个人很是客气,坐在床上与他们俩聊了起来。
石正峰、傅声扬通过聊天得知,申不二变法之前,这国营铁厂的工人主要是招募的民工,民工们待遇很高,老百姓都喜欢到国营铁厂来当工人。
申不二变法之后,奴工大量增加,在工人们的比重越来越大,直接影响到了民工的生存。物价飞涨,民工的薪水不仅不涨,反而往下降。
民工们找到官员,提出可不可以涨一点薪水,官员鼻孔朝天,牛气哄哄,就一句话,“你们爱干不干!”
很多民工一气之下辞了职,离开了铁厂,现在铁厂的民工是越来越少。
傅声扬问道:“诸位兄弟有没有辞职的打算?”
一个名叫东子的民工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们也想辞职,但是,了解到了外面的情况,想一想,还是算了吧。在这当民工,好歹每个月还能有点收入,勒紧裤腰带,还能省一省补贴家用。”
傅声扬问道:“外面怎么了?”
一个年岁较大的民工说道:“外面现在是百业萧条呀,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都找不到工作,我这样的老东西,出去就得活活饿死。”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王上不是说韩国现在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吗?”
众民工冷笑起来,说道:“现在韩国是有人富得流油,不过不是我们这些草民,是那些贪官奸商。”
东子说道:“咱们累死累活,创造出来的价值,都让贪官奸商给剥削了。”
石正峰有些惊讶,觉得这东子的谈吐不凡,像是受过教育的人。
石正峰说道:“东子兄弟,你说话文绉绉的,是读过书的人吧?”
东子叹了一口气,说
道:“我是读过几年书,可是在这铁厂里屁用没有,那是文职人员都是有背景的人,我无权无势,就是有天大的学问,也是个挖矿的工人。”
石正峰问道:“你学的是哪家的学问?”
东子说道:“我是在秦国读的书。”
石正峰十分好奇,问道:“你在秦国读书,怎么跑到这韩国的铁厂当工人了?”
东子说道:“我父亲是做生意的,韩国动荡,父亲就把我和母亲接到了秦国,我从小是在秦国长大的,在秦国读的书,本来在秦国生活得很好。
“前一阵子,韩王任用申不二实行变法,说是要振兴劲韩,叫客居外国的韩人都回国,报效祖国。我父亲很爱国,对国家的爱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他决定响应韩王的号召,带着我们全家人回到韩国。
“当时,我和我母亲都反对,秦国是法治国家,自由民等,富庶繁华,多好呀。我父亲却说,秦国虽好,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韩国,我们的根在韩国。
“回到了韩国之后,韩国的地方官员热情地接待了我父亲。我父亲在秦国经商多年,有些积蓄,那些当官的就让我父亲搞投资,美其名曰:‘建设祖国’。
“我父亲把毕生积蓄都拿出来了,结果,钱花出去之后,那些官员就变了嘴脸,对我父亲爱搭不理、百般敷衍。出了问题也不解决,不仅不帮着我父亲,还想方设法挤兑我父亲,最后,我父亲的钱都亏光了,这些钱都拐着弯,落入了那些官员的腰包里。我父亲觉得冤,去状告那些官员,结果,韩国不允许,我父亲被毒打了一顿,怒火攻心,生了病,就去世了。
“我们家因此也就败家了,我和母亲想回秦国,可是,到了边境都被赶了回来,没办法,只好继续在这里生活。想活着就得赚钱,凡是好一点、体面一点的工作,都被富家少爷、世家弟子占了,轮不到我。为了赡养老母,我只得到这铁厂来当个工人。”
听完了东子的故事,石正峰说道:“韩国这些王八蛋官,真是够可恶的。”
傅声扬看了看东子,说道:“当初你爹要是不回韩国,你们一家人现在可能正快快乐乐地在秦国享受生活。”
东子苦笑一下,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一切都是命,君子不与命争。”
众人聊天,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时辰,石正峰说道:“这铁厂的工作时间安排得挺好,中午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
这座工棚里,年岁最大的是福叔,福叔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