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功利心思,周朝秀眼睛一眨不眨,想通解决自己婚姻的最佳办法后,又不由咬着下唇。
可没钱,那二十两银子是用来做生意的,如果拿去买个少女,那不仅没钱还账,还挣不了富余的钱。
不由一叹,恨恨说:“可惜这地方流言害人,不然你我兄弟抓几个闯禁的,一人一天捞个三五十文,干够一年时间怎么也能买个瘦马养在家里。”
陈可昌诧异看一眼周朝秀,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拿钱去逛花船呢,攒钱养瘦马也是个不错的路术。再说,老弟觉得咱这些弟兄能在张家湾里干够一年?”
“不能,只有三月之期。八月时,卫里要推我去京里参考,不知道是入三大营,还是五军营。”
周朝秀隐去了可能去锦衣卫的机会,正常被卫所推上去的正军,上等进入三大营,中等进入五军营,下等调归本卫担任守军,都是正伍旗军的差事。
若是考核一个末等,卫所里负责推荐的一串儿管事官都有麻烦。
带着一点期望,周朝秀算道:“一天就算攒个三十文,一月就是九百文,三月两千七,合银近四两。再找人借二三两,怎么也能买一个。”
他的这点算计,陈可昌只是摇头不已,数落说:“七八两能买来的只是能做粗活的丫头,我要买,怎么也要买十五、二十两的上等姿色。”
话题由女人深入,陈可昌露出笑容,煞有其事:“等咱以后有了空闲,也弄他十几条花船,养他二三十瘦马,真是躺在女人堆里就能把钱给挣了。”
周朝秀诧异,举起灯笼照在陈可昌头顶,令陈可昌疑惑,被周朝秀打量审视的目光看着不适应:“老弟这是作甚?”
“果然,老哥细皮嫩肉的,二十多岁,这脸可比我的白。”
周朝秀又摸摸自己脸颊,有几根较长的绒毛,又说:“老哥脸上一点汗毛都没,胡须也拔的干干净净,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的。”
“老弟说笑了,一根线绳就能搓干净,就是费点事儿,又不费钱。”
陈可昌悻悻说着,可周朝秀一脸的狐疑,哪是这么一句话能轻易打消的。
周朝秀嘴里算着帐,打趣说着:“咱不知一条花船要多少钱,可老哥要买的瘦马要十五两起,还要养二三十,这成本最少也在三百两。看不出来,老哥还是个富户,多有失敬……只是怎么也当巡夜军了?”
“嘿嘿,卫里下达文书,这不来不成。”
陈可昌回应一声,又说:“咱就是个穷书生,童生功名,这功名在卫里不顶事儿,该来还得来。若有秀才功名就好了,以后这军役就落到其他弟弟身上,与我无关。”
他话里的意思周朝秀自然明白,可没往深想,有秀才功名又有其他兄弟时,就能避免服役。
卫里有卫学,武官子弟、军户子弟都能就读,军户子弟可以细分为军余、舍人。舍人就是寄居、在户籍上依附这家户口的女婿、外孙。这些人都是可以去卫学里就读,只是有武生、军生的区别。
但,有一种人在卫学里就读后不能参加科考,不管武官、军户,必须有一个男丁服役,还得有一个男丁准备服役。服役的人因工作不能参加科考,准备服役的人生活在卫里,可也不准去参加科考。
这一项是针对武官家庭做出的改变,能使武官家庭能保证每一代男丁中始终有一个人能正常服役,发挥世职武官专业素质强的特点。
武官子弟能上卫学,却不能参加科考的那一个人往往是长子,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锻炼武技学习兵法,通过专门的武举往上升。
这是朝廷强化武学科考的一系列政策之一,为的就是保证武举时能有充足的考生;另一个强化的武举的政策就是前几年下达的,将六年一次的武举改为三年一次,而弘治十八年正好赶上。
换言之,朝廷如今缺将;也说明卫所、勋臣势力进一步颓败,聪明的军户子弟都去参加文举了,余下的军籍、勋臣子弟撑不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