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平并无异议,拱手笑道:“全凭王教头做主。”
“既如此,各军负械绕校场长跑,满三圈者可自行归家休息。”
王希良一说完,就有人将训练武器抗在肩上或提在手里,就沿着校场边缘去跑。
周朝秀则左右扫一圈,校场长约百丈,宽约七八十丈,一圈最少也有三百丈,这就是两里路程。三圈就是六七里路,周朝秀的脸都绿了,还没跑过这么长远的路程。
吃不饱肚子,谁有力气去长跑?
见新军陆续起跑还有几个动作迟缓,王希良对站在外围的苍头老军使了个眼色,这帮老军就提着棍棒做抽打状,吓得一众新军惊跑,这帮老军则嘻哈做笑,仿佛赶鸭子玩儿的老孩童。
还没跑完一圈儿,周朝秀就气喘呼呼,许多家庭不富裕的新军脸上或白或红,已有撑不下去的苗头。
快跑第二圈的时候,周朝秀听到隐约有人呼喊,遂放慢脚步扭头去看,见一个新军晕倒在地,已被苍头老军拖到树荫下,正解了战袄露出胸膛,老军忙的团团转,许世平与王希良却站在一旁不发一语,仿佛司空见惯之事,也好像不在乎一个新军被练死。
陈可昌跑不动了,就踏步走着,见周朝秀跟上来就沙哑着嗓子说:“老弟,看不出呀,这体力跟牛似得。”
“陈大哥说笑了,现在说话一声这喉咙火烧一样的疼,陈大哥跟没事人一样,咱比不得。”
“我也疼呀,还剩一圈,咱一起跑。”
“好!”
沉声相应,周朝秀跟上又迈步小跑的陈可昌,又半圈后,见前面始终跑的两个人已跑完,正在边上空地休息,周朝秀暗暗乍舌,自己算是妖人了,有那个‘健康助手’在,一路跑来没怎么休息,虽说起步跑时慢了一些,可怎么还差那些人半圈?
等跑完,才发现一个是身高腿长的孙奎,还有一个是面容晒成麦色,臂膀、胸膛仿佛充气了一样鼓胀胀的壮硕青年。
他的壮硕,引得周朝秀偷偷瞥了两眼,感觉这新军的胸肌,比自己嫂子的还要大、显目。
喘息之际,一名老军拿着名册过来登记,将周朝秀名字写在第四,并笑说:“你这黑瘦小猴子倒是挺能跑,看来还有余力,明日就得跑四圈,回去好好休息别乱折腾。”
周朝秀、陈可昌、孙奎三人互看一眼,都是苦巴巴的脸,孙奎低骂一声:“弄他娘的,这老军恶毒。咱兄弟也傻,跑这么快图啥?”
许世平正朝他们走来,听到孙奎这话就当没听到,轻咳两声,对陆续跑完围上来的六名新军说:“明日你六人跑四圈,得魁首者,本官代韩千户出赏格。希望你们一个二个全力以赴,莫要弄虚作假让韩千户丢了颜面。”
“今日能有六个跑在前头,这已让王教头刮目相看。这就让韩千户脸上有光了,这光不能丢,丢了唯你们是问。”
陈可昌咧嘴呼吸,扬着下巴问:“许掌事,这赏格是啥?真有好的,咱跑不过孙兄弟,也得拼命不是?”
“韩千户自不是吝啬人,明日跑第一的给一只鸡,跑第二的给两斤羊肉,跑第三的给一条鱼。”
周朝秀追问一声:“许掌事,是公鸡还是母鸡?能下蛋的还是不能下蛋的?”
一只鸡大小不同,怎么也在一钱银子上下,这就是七八十文钱;羊肉价格稳定两斤也就在四十文钱左右;两斤的鲜鱼怎么也在二三十文左右。这些不仅能够自己吃饱,也能让一家人打打牙祭,值得大家拼一把。
许世平目光含笑看一眼周朝秀:“你想要下蛋的母鸡,我就给你买下蛋的母鸡,只要你能跑个第一。”
周朝秀垂目看一眼自己带着的长刀、训练长刀,咬牙说:“明日只带一把练武的刀,怎么也能跑个第一第二来。这下蛋的鸡,职下要定了。”
孙奎也开口,挤眉弄眼调笑着:“许掌事,干脆就买下蛋的鸡,这蛋鸡最香了。”
陈可昌也呵呵笑着:“既然周兄弟要这鸡,咱跑个第一赢回来,就送给周兄弟。”
周朝秀则怀疑看着他,这家伙哪来的自信能跑的比自己快?
许世平扭头去看那个壮硕威武的新军:“刘世坚,你如何看?”
“蛋鸡就蛋鸡,咱没啥旁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