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秀闭上眼睛,咬字很重,戾气冲天:“职下知道,职下并不想辩解什么,只想活的畅快一些,活的像个人一些。若忍气吞声乌龟一样的活法,对职下而言没甚意思,对嫂子来说也没啥盼头。与其这样生计艰难苟延残喘,还不如抓紧祖传的战刀,痛痛快快打杀一番,杀出威名,杀出前程,杀出一个像人过的日子。”
刘世坚惊疑不定,开始怀疑这场比武真正的凶险状况。
“驴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职下想活的有人样。”
“昨夜刘世坚扬言要代替秦正礼与职下一战时,职下就已存了向死而生之心。职下也不想让许掌事为难,也不想让嫂子生活无所依靠,更不想败死在刘世坚手里。职下不想的事情太多,可事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退一步就是一辈子的驴子、乌龟,已退无可退,职下只能相信手中战刀。”
“唉……”
许世平又是一声长叹,扭头去看刘世坚:“本官不知你或者陈可昌等人向他说了什么话,竟激的他生出死战之心。这事儿终究是你与秦正礼惹出来的,比武也是你们提议的,现在这头倔驴摆明了要拿命争一口气。你就是现在当众向他致歉、服软,恐怕也没啥用。你们两个之间,这一战也不是我能阻止的,我能阻止你们在营中比武,可阻止不了这倔驴带刀袭杀你。”
“总不能就因他几句话,就把他圈在营里,不让他外出走动。”
“可也不能放任你们不管,这样可好,你二人必须应下,否则今日就将你二人关入大营,不许你二人出营。”
刘世坚闻言陪笑,笑容得体看不出像个十九岁的青年:“许掌事说的话,职下一定是听从的,不敢造次。”
许世平目光又看向周朝秀,周朝秀闷闷应下:“职下不敢违背。”
其实自己哪有许世平说的那么乖张……也不需要牛世坚三拜九叩行大礼道歉,能当众自罚三杯认个错,以展示自己跟这头牛一样高低的地位就可以了……心中思索着,又不好展现出来,周朝秀神色怏怏,似乎敷衍应事。
“既然愿意听,那就好办了。”
许世平语气缓缓:“第一,你二人比武不能签生死状,若有死伤按着律例来办,该刑罚的刑罚,该赔钱的赔钱。”
周朝秀、刘世坚闻言齐齐扭头看对方,都是皱眉,不签生死状还比哪门子的武?还不如说是同台竞技更为贴切一些。
“这第二,各自回去准备比武用的木刀、木鞭。我也实话告诉你二人,真用钝刃铁质兵器,你二人年轻气盛一旦交手收不住力,谁收力谁就伤亡,到时绝难善了。故而,只需用木刀、木鞭。”
这话一落,刘世坚面绽微笑,他一双铁鞭的威力在于破甲、谁当谁死,缺点就在沉重,在速度、灵巧上有些不足。
若是换一双木鞭来,弥补速度、灵巧上的不足后,木鞭砸下去照样能打的周朝秀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与刘世坚比拼力量、兵器质量就是以弱击强。
周朝秀自然有这个认识,训练用的双手刀太重,限制自己速度的同时,又硬不过刘世坚,可以说是没什么胜算。就跟双手刀先天克制单手短刀一样,双鞭先天就克双手刀。
可一旦换成木刀就不同了,沉重的缺点瞬间消失,只要一刀破开刘世坚的双鞭防御空隙,木刀也能戳的刘世坚在床上躺个三五天!
见这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许世平很是心累,摆手:“这几日管好各自的嘴,别再招惹是非出来。”
“是,职下告退。”
周朝秀、刘世坚异口同声,互看一眼又齐齐施礼,都后退几步才转身走出堂屋,过门槛儿时两人肩膀撞在一起,牛一样的刘世坚巍峨不动,周朝秀一个趔趄。
许世平看着直摇头,看来真打死一个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