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鸳在自家师傅面前倒没什么防备与隐藏,就势拽住云珩伸过来的手,咧着嘴笑着:“师傅,叫你担心了。”
云珩瞪了徒儿一眼,“你还知道为师会担心啊。”
师徒说话间,风伯牙从千极殿走了出来,云珩正了正身:“掌门师兄。”
风伯牙点点头,目光落在偏过头擦血的离鸳身上,没有点破,转而对云珩道:“离鸳最近不准她离开山门,你这做师傅的,可要看好了。”
云珩郑重点了点头,旁边的离鸳则是偷偷朝掌门做了个嘴脸,一向严肃冷漠的她做出这小女儿的姿态,倒叫风伯牙愣了一下,继而打趣道:“这孩子,这不是会笑的嘛,整天板着个脸到处吓人。”
说完这句,风伯牙并没有再多做停留,临走自然也没有忘了告诉云珩开会的事情。
云珩送走风伯牙,身边的小徒弟已经噘着嘴在嘀咕着什么,云珩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你掌门师伯说的对,女孩子还是要多笑笑。”
“师傅。”离鸳嗔怪了云珩一眼,做师傅的也不介意,带着徒儿回了自家青露峰。
青芝峰上,风伯牙与灵婴唔一道进屋看过,而后走了出来,简单却显别致的小院里,风伯牙脸色凝重,灵婴唔更是阴沉沉的仿若锅底。
“有什么眉目?”风伯牙看着灵婴唔问到。
“没有。”灵婴唔眼里满是愤懑,“宿影伤的很重,经脉俱断,玉府破损,日后恐难恢复。”
风伯牙道:“诸师伯怎么说?”
“一头雾水。”灵婴唔道,“我已经去信元尚宫,请那位来瞧瞧。”
风伯牙嗯了一声,没有反对:“无论如何总要将这孩子先治好。”
“你呢?尘渊可有下落?”
风伯牙苦笑:“魂火已经灭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极不稳定,后事难料。”
灵婴唔深知眼前这位掌门远没有看上去的平静,却也知道自己跟他是半斤八两,没有什么安慰的资格,“尘渊一向稳重,魂火未灭就意味着还有很多机会,等宿影醒过来,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们也能知道一二。”
“宿影昏迷之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他两当时如果不是分开走,你我现在恐怕早已暴走了。”风伯牙说了个冷笑话,他自己笑了,灵婴唔却没有笑。
“尘渊是无回山的真传,理应他先离开。”
风伯牙没有接这个话题,转而道:“明天我会召集各峰长老议事,师兄你别忘了过来。不到三个月,我玄清接连折损真传弟子,这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万不得已,可能还要劳烦隐峰上的诸位师兄弟出关。”
灵婴唔眉头微皱,眼现担忧:“真到了这样的境地了?”
风伯牙看了过来:“我们得做些打算了。原本我的意思是将各峰真传护在山门之内,即使阅历上差一些,但能给玄清预留下一批种子,然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致使我不能这样做,所以才有各峰分别外出历练的安排……这次还是我们大意了。尘渊跟宿影本不该一道去。”
“上回玄玉隐失踪的事情我已经跟祖洲那边通过气,情况很糟糕。”风伯牙沉吟片刻,继而道,“五大宗派出去的弟子,路上都不同程度遭受损失,就连祖洲天极宗,这一次也折损了几个内门弟子。”
灵婴唔看着风伯牙,一时说不出话来。祖洲天极宗身为九州第一宗,实力自不消说,何况讲习班本就是天极宗主导,自家主场竟然都出了这种变故,可见那股隐藏在背后的势力有多恐怖。
风伯牙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家这位师兄的模样,他才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赤明仙境来人了。”
灵婴唔再是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赤明仙境是凌驾于五大宗之上的神秘组织,在五大宗崛起之前主导着整个九州,就算后来五大宗出现,赤明仙境仍然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赤明出山,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传言中的末法时代难不成真的来了?”
风伯牙嘿然一声:“你我护着这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了,哪还有余力管那些事。”
谈话至此,风伯牙告辞离去,灵婴唔心事重重的进屋,坐在了床沿。
床上的年轻男子安静的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翌日,无回山钟响三声,跟着各峰数道流光往这边而来。宗门大殿内,各首座落席,现场一度压抑得难以控制。
在座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大人物,此时状态却都显得有些低迷,眼里也没了往日那种死皮赖脸的无耻神色。
所有目光落在掌门风伯牙身上,若是往常,风伯牙不免会有些坐不住,然而今天毕竟不同。
下一刻,他站了起来,脸色微苦:“赤明使者驾临,诸位师兄弟且随我出山迎接。”
沉寂的大殿里短暂喧闹,在确定掌门不是借口逃跑之后,众人也不敢怠慢,当下起身随着风伯牙出山。
玄清宗外,南门,风伯牙等人望着不远处的女子,心下怪异。
女子一袭白衣,青丝垂落,脸上蒙着一层淡淡面纱,清丽叫人不敢接近。若非那气质实在非同一般,想必众人都只会认为那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但眼前这位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她是赤明使者,地位等同于五大宗掌门,而且因她是赤明来的人,即使五大宗掌门也不敢自持身份。
因为“无知”,所以敬畏。
“西仓见过风掌门,见过各位长老。”女子先一步开口。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