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坐起,睡眼惺忪,人生三问。
“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
宋就脑子一阵轰鸣,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张脸就像被猫爪子挠过,挣扎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子,重重的喘了几口,他才悠悠一声叹,“我求饶了。”
某系统却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打算,继续重播着这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清爽的旋律,老半天宋就悠然起身,出门打了盆凉水,整个脑袋栽了进去。
一串又一串的小泡泡。
“关于《大衍九转》,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配合我给你的吐息法子,说不定真能碰出点有趣的火花。”
宋就猛然从水里抬头,沉吟半晌,这才抹了把脸:“这件事我还有选择么?”
“……”
“我虽然不明白为何妖族会有这种人族功法,不过事到如今,我除了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前辈留下这个机会又做得了什么?”
“先前我刻意回避着这个念头,我也怕,我怕真将自己练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以后再无机会重返人类世界,所以当我遇到木叶村的时候,我就将心思放在了他们身上……我想既然有人,而且还是这种绝地里的人,怎么着也不应该是一般人,我期待着一场奇遇……话本小说,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宋就苦笑起来,脸皮一抽一抽,说不出的凄凉,“我现在的处境比起那些小说主角也不遑多让啊,可是这里没有奇遇,只有一如既往在死亡边缘的挣扎。”
宋就舒了一口气,目光延伸出去,穿过村庄,穿过胡杨林,到了不知哪里的荒漠深处,幽幽道:“这种自娱自乐的日子过够了,不想再过了。待在这我甚至不知道外面过到了哪一年,我可是元洲第一大派降霄宫的首席,未来的掌门,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只要能活下去,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系统罕见的没有说话,真切的发扬了自身“倾听者”的设定,跟着从信息库里搜索了一大堆关于抑郁症及其并发症的论文,逐篇循环播放。
因此宋就脑子里很快就成了这样一副光景:下面播放九州心理协会名誉会员、资深心理专家舒骏的文章《亲友抑郁了,我们能做些什么?》
……
下面接着播放元洲天元日报最新一期心理专栏特约文章《也许你离抑郁只有一步之遥》
……
宋就一个劲的从盆里抄水往自己脸上招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不晓得是气的还是被水打的……
他很郁闷。
“如果宿主对以上文章没有任何共鸣,那么我这还有一篇玄清宗《关于预防玄清宗青年弟子抑郁的若干建议》的文章,宿主身为玄清宗二级下院未来掌门人,应该能有所共鸣……”
宋就直接打断了系统的声音,说到:“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很久了。”
“你说。”
“既然你可以对这个九州世界进行检索操作,为何不可以将我的坐标发给玄清宗?”
系统给了他一个时间无比长的沉默,幽幽道:“举个例子,你见过苹果手机安装安卓系统么?”
哦,搞了半天,系统不一样。
好吧。
宋就再一次跌入谷底,谁说系统都牛x到不要不要的?
你看我家系统,一看就是搞错了设定啊。
漫长时间的打击宋就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承受任何坏到极致的后果,他长长吐了一口气:“下一个问题,系统叫什么名字?”
“名字?”
“嗯,名字,老系统系统的叫,拗口。”
“目前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
“不要。”回答如此坚决,高亢不卑微,坚决到别人话都还没说完。
宋就讪讪,想着“狗蛋”这么好的名字,竟然都送不出去了。
关于名字,关于抑郁,关于功法,关于未来,一人一系统已经开展过不下几十次的深刻谈话,结果都没什么进展。
因此宋就打算暂且放弃,实践他的农场主计划。
他从系统那里要了一份完整的关于农场发展的商业计划书。
他跃跃欲试,他信心满满。
然而一切到底还是只停留在理论阶段,格拉长老召见了他,就在青石堆叠的一间地下室里。
地下室很潮湿,阴冷又狭窄,宋就乍一进来,觉得这位格拉长老说不定是个自闭症患者,基于此种认定,宋就立马吩咐系统准备了一篇《如何正确与自闭症患者交流》的攻略,以备不时之需。
地下室的南墙前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发旧的蒲团,一个矮小鹰钩鼻老头正襟危坐,含笑看着他。
宋就一个激灵,总觉得背脊发凉。
“晚辈宋就见过长老。”他很礼貌,眼前这位明显与杜溪不是一路货色,即使笑得像抹了蜂蜜一样甜,宋就仍然觉得他很危险。
格拉长老冲他点点头:“客气了。”
声音竟出奇的清爽温和,最叫人出奇的是听起来无比年轻,与眼前这幅皮囊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老头看出宋就的疑惑,已经解释道:“不用惊讶,老夫的声音生来如此,想当年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歌喉,连续五年蝉联格拉村山歌小王子……”
宋就眉毛一挑,觉得这老头不但不是自闭症患者,反而还很有趣。
“这里简陋,平时很少有人来,有人来他们也只敢站得远远的,所以很抱歉没地方给你坐……你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