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寒抬头,顿时吓了一跳,“你……你瞪我干嘛!?”
张宗冕冷笑一声,把书扔给跟班,离开。
胡青鱼看看顾楚寒,忍不住问,“你还要日日回家去住吗?”
顾楚寒点点头,“我哥我弟都在家等我呢!”
胡青鱼觉的只这半天就够对她这个人了解了!看她清澈的两个大大的凤眸,“那你路上小心吧!张宗冕怕不会轻易放过你!”说完拿着书转身离开。
赵文也好心的点点头。
顾楚寒满脸笑的朝他们挥挥手,然后背着书箱出了国子监。
石赞和黑胡正在外面等着,见她头上受了伤,忙迎上去,“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顾楚寒说着,抬眼看远处的张宗冕。
石赞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张宗冕的敌意阴狠的眼神,顿时心下警惕,“公子受伤,与这个人有关?”
“张丛文是他三叔。”顾楚寒微微笑。
“公子!?”石赞顿时担心,国子监不让他们随从跟进去,她一个女儿家在里面,被欺辱他都没法保护。
“不碍!”顾楚寒淡声说着,上了马车。她今儿个一番试探,张宗冕虽然靠着家里的权势在学堂横行霸道,但梁昌顺这个祭酒至少不是全站在他一边!而且她刚到第一天和张宗冕无冤无仇,他就上来欺她,她又跟梁昌顺说张宗冕逼迫她跟他,相信梁昌顺那一顿,已经明白她暗示的意思,才脸色铁青,责打张宗冕。这个印象已经种下去,后面张宗冕只要敢动她,都不会让他好了!
张宗冕一个眼色,就有人跟上去。
马车刚动,就见程沂赶过来,“九郎!”
石赞停下马车,抱拳见礼,“程大人!”
程沂点头,看顾楚寒出来,翻身下马,声音冷沉,“你才刚第一天进国子监,怎么受的伤?”
“摔了一下,只擦破点皮,没有大碍!”顾楚寒解释。
程沂看她说的轻松,但眼眶还微微水肿像是哭过,拧起眉,“石赞!你家公子出了什么事?的”
石赞扭头看了眼张宗冕,低声解释。
他刚说两句,程沂就明白过来,是这张宗冕见到九郎生出畜生之心,目光利剑一般看过去。
顾楚寒拉了他一下,冲他摇摇头。
程沂这才收回眼神,跟她上了马车,问明她情况,又叮嘱她一番,亲自把她送到家。
张宗冕也让人查出来,这顾楚寒和程沂结拜,关系匪浅,而且和苏荩住在一处,又都是白河县的,一时间也只得打消狠狠弄她一顿的想法。但教训还是绝不可少的!他要让那个小白脸知道得罪他的下场!胆敢诬害他挨了竹条!
顾十郎知道内情,担心张家再借机会谋害顾楚寒。
程沂安抚几人一番,当晚就给国子监祭酒梁昌顺下了帖子请他品茶。
梁昌顺听他来意,是为了顾楚寒,又想到顾楚寒嘤嘤嘤的哭着告状的样子,脸色抽了几抽。
程沂拜托了一番,又送上了一本孤本棋谱。
梁昌顺是个棋痴,看到棋谱,又是记载的珍珑棋局,大为欢喜,想想顾楚寒哭包的样子,又实在舍不得这棋谱,勉强能忍受,收下了棋谱。
就怕他不收,收了他的东西,自然多关照九郎!程沂松了口气,又说顾楚寒多是研究打造机器,天赋高,但进学晚,念书时间少,请他多多指点。
梁昌顺闲暇时间也不算多,不过指点一二还是没有问题,昧着良心称赞了顾楚寒两句。
次一天,在国子监看到顾楚寒包扎着的额头,叫了她问话。
又被考校学问,顾楚寒硬着头皮一一回了。
梁昌顺点点头,学问的确不错,让她好好在国子监念书,将来科考功名,报效朝廷。
顾楚寒听话的点头。
再回到学堂,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变。祭酒大人竟然又找他说话,看来这顾楚寒也不光光一个朝廷恩贡,也是有后台靠山的!
张宗冕也没想到程沂竟然这么维护顾楚寒,动作这么快,就收买了梁昌顺那个老古板!看看顾楚寒,恨恨的咬牙,不甘心的忍下来。
顾楚寒接到程沂的消息,让她练字的问题可以请教祭酒梁昌顺,没隔两天,把自己写的最差的一份字拿着去请教指点。
梁昌顺一看她的字,顿时皱眉,“你这字写成这样,是如何中的案首!?”
顾楚寒两眼无辜的看着他解释,“大人!科考答题的字都是小字,我写小字看着很整齐啊!不过大字就不太行了!”
“这还叫好?!”梁昌顺拿出她的一篇小楷问。
顾楚寒继续无辜,“范御史也说我的字不好,还给了我两本字帖让我使劲儿练。可是我夫子说练字非一蹴而就,让我不必太过浪费工夫!”
范功联?梁昌顺愣了顺,那范功联最是严苛,身为御史弹劾了不少人,朝中大半都被他弹劾过,少有人跟他交好,更少有人入他的眼,会指点顾楚寒书法?还有!都经过他指点了,顾楚寒的字还写成这个样!?
“你夫子是谁?”
“哦,苏荩!”顾楚寒回他。
“今科状元苏荩?”梁昌顺问。
顾楚寒点头,养不教,父之过。学生字不好,那就是他夫子不好!反正话是那老牛鼻子说的,也没冤枉他!
梁昌顺嘴角抽了又抽,又看看她的字,书法?离书法没有十万八千里,也完全称不上!只得拿着字好好给她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