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先请示一下、却不直接问出来的话都很吊人胃口。
然而看见徐飒扭捏的模样,傅如深不仅猜到了她要问什么,甚至还有一种让她闭嘴的冲动。
可人家就是闭着嘴的啊,徐飒见他不回答,就老实巴交的继续问了:“我,除去做你的挡箭牌,应该不用做别的事情吧?”
“挡箭牌?”傅如深挑眉。
“难道不是吗?”徐飒进一步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见你平时也在拿我做借口,去处理那些平日里不好处理的事来着。”
“你倒是看出来了。”傅如深收回手道,“好好表现吧。”
徐飒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点了下头,心速总算稳定了些。
对于所谓“别的事情”,虽然她没有直白的问出来,但相信她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傅庄主没理由看不出来的。
而傅庄主选择了视而不见,就证明她还不至于晚节不保……那她就安心做个挡箭牌吧,虽然大材小用了些,但是胜在低风险高回报呢。
撑住下巴叹了口气,徐飒垂下眸子,秉持着“庄主喜静”的原则,没再出声。
西椿港口不比陇邺的发达,很难包到合适的船,于是回去的路上,傅如深选择了搭乘客船。
客船很大,乘客也不少,但少有傅如深这种带着十几个手下一起的。大概因为阵仗太大,还有人认出了傅如深,满脸堆笑的揖礼:“傅庄主久仰久仰,这是随着尊夫人归宁回来了?”
“嗯。”傅如深朝着那人点头,转头道,“飒飒,外头风大,你先回船舱。”
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徐飒刚在外面透了会儿气,还不想回去。可听见傅如深这么叫她,她只得点头应下,钻回了船舱里。
爹娘在的时候,也喜欢叫她飒飒,说是她出生的那天,原本是个晴朗无云的天气,可在她降生之后,不知为何,天边忽然就刮了一阵风,将院里的树叶吹得飒飒作响,悦耳怡人。
以前被这么叫,她可开心了。现在被这么叫……行吧,庄主又要拿她当挡箭牌了。
“主子,您这么快就回来啦?”
一进门就听见心玉惊讶的声音,徐飒耸了耸肩,无奈的往身后一指。
外面隐约能听见傅如深在和刚才的人探讨着什么。
“哎,看来当庄主夫人也不见得好,什么都要听从安排。”心玉替她感叹。
往日里徐飒要出门,不在外面待上一个时辰才不会回来。
徐飒看着心玉给她整理床铺,闷闷的喝了口茶,心里倒是明白,只要嫁了人,不管对方是庄主还是平民百姓,女人都得听男人的。
好在她以后都不打算嫁人了。
“啊诶。”
“主子您唤奴婢?”
徐飒点点头,把心玉招到身边,比划着让她去煎药给自己。
大夫开的药还剩下最后两副,早上走的太急,徐飒就没喝,这会儿船开了,再不喝就要等到中午。
心玉恍然拍头,拿起药包就出了门。
徐飒轻声走到门边,落下门闩,这才把西椿郡主早上塞给她的纸条打开看。
片刻,敲门声响起。
徐飒过去开门,傅如深站在外面问:“怎么锁上了?”
她的房间,她还不能锁门吗?徐飒心里嘀咕着,退后一步给她让出了位置。
傅如深缓步走进屋子,仿佛听见了她在想什么似的,开口道:“我在外面时,你便不要锁了,今夜我与你住同一间。”
“啊?”
“很惊讶?”
已经是惊恐了好吗!?
徐飒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阵划拉:“为什么呀?”
傅如深吸了口气,揉着眉心坐在桌前。
“除去你方才见到的,船上还有一位刚刚归回陇邺的兵器商,方才与我打过照面。”
徐飒给他倒了杯茶,顺势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傅如深捏起茶杯,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像是在等什么,然后才恍然的发现他等不到。
徐飒瞬间就想到了,一般这时候倾听者会问倾诉者一句“然后呢?”吧,他才好继续往下说。
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徐飒只能撑着下巴,作出听故事的模样,顺带给他一个好奇的表情:“嗯?”
“……”抿了抿唇,傅如深轻轻一叹。
“他家有个年龄适嫁,但尚未出阁的女儿。”
“噢。”徐飒眨眨眼,用眼神示意他“然后呢?”
“龙行山庄可以做任何生意,唯独不与兵器商打交道,我需避开他些。”傅如深道,“往年不好说破,也不好推拒,今年有你在,便简单多了。”
这样啊?徐飒点点头,忍不住冲着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傅如深以为她会挖苦他两句“想多了”、“把自己看得太重”之类,没想到徐飒就在那自豪起来了……
莫名的,他心中就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想听她声音正常起来是什么模样,想知道她会唤他全名还是“傅庄主”。
接着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期待惊了一下,傅如深隆起眉心,发觉他的想法既伤人又过分,且真是莫名其妙——他好奇这个做什么?
“我先出去安排守卫。”傅如深果断的站起身子,推门而出。
早就好奇的偷瞄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表情纠结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徐飒抓抓头,叹着气趴在了桌子上。
若非看完了西椿郡主给她的字条,她刚才还会觉得傅如深是在夸大其词。
人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