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飒抿唇:“不是,是我先前骗了您,抱歉,我娘其实没给我留下任何遗物。”
写完最后一个字,指尖缩了回去。徐飒朝着傅如深低了一下头。
“你这人,怎么满嘴谎话。”傅如深沉了脸色。
徐飒抬起眼,撅了噘嘴。
骗人是她不对,这话她却是不服气的:“您不也是满嘴谎话?还说我跪了一晚上,堂堂大庄主睁眼说瞎话,更过分!”
傅如深皱了皱眉。
“你说的有道理。”
徐飒刚刚扬起笑意,就听他继续道:“那我只能为难庄主夫人替我圆谎,今夜把没跪的给补上了。”
“……哈?”
徐飒挖了挖耳朵,一脸的“我听错了吧?”
蓦地笑了起来,傅如深撑桌起身:“走了,去饭厅。”
“不是,我真要去跪吗?”徐飒抓住他问。
傅如深轻吸一口气,认真的问:“徐飒,你是傻子吗?”
徐飒翻了个白眼,松开他的手就往前走。
走了两步,又灰溜溜的退回来,改为跟在他身后,端直身板清了清嗓,顺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那串佛珠。
分明还是一模一样的架势,此时傅如深看着她,却忍不住连眼角都挑起了笑意,转回身子直叹气摇头。
“还真是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啊!都要被万箭穿心了还往人群外走的人……徐飒在心里唾弃的不行,可听见他微微带着愉悦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就有些发燥。
“徐飒,”被他叫到,徐飒抬起了头,又听他问,“你今日,应是看穿了我的意图吧?”
眨了眨眼,徐飒抑扬顿挫的连续发出了三声。
“嗯?”
“嗯……”
“嗯!”
他没指出是哪一方面,她也没回答是哪一方面,但他回身,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能看出,双方说的都是一个意思。
是关于朝廷有意示好,他却一反常态的惹恼了长辽权贵这件事。
转回身子继续带路,傅如深的声音低沉了许多:“龙行山庄几百口人的性命重担,都压在我、小江和韩野三个人的肩头。龙行山庄生意做的越大,我们便越要谨慎,所以,向来是能不招惹是非,便不招惹是非。”
“但这次,有人要将麻烦找到我头上,逼我打破平和的局面,我也没必要缩在后头,只顾求存。”
“噢!”徐飒应完,乘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朝他端起了大拇指,一脸宠溺的肯定。
你能行!
斜了她一眼,傅如深嫌弃的道:“分明心眼多的很,怎的平日里都傻愣愣的。”
瞬间收起笑容,徐飒站回了他身后。
她都没嫌他明明是个话多的人,平日里却要装得高深莫测惜字如金呢!
不过啊……撇着嘴想了想,徐飒觉得傅庄主也挺苦的。
昨日刚遭偷袭,今日来了一群人,却都是问他给个说法的,仿佛是别人在他庄子里被杀了一样,没一个正经关心他的。
刚接手成为龙行山庄大庄主时,他还不及弱冠吧?
抿了抿唇,徐飒不轻不重的拍了傅如深的后背一下。
他回身:“怎么了?”
徐飒郑重的朝他举起拇指,然后指了指他,继续做出一个支持的手势。
“你……”
目光微动,傅如深两颊飞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红色。
“狗腿谄媚。”
评价完,对方果断不再停留的迈开步子朝饭庄走去。
徐飒心道她怎么就狗腿、怎么就谄媚了?明明她是很认真的在与他相处,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个月……
哎?这么一想,怎么好像,是挺狗腿子的?
一时无语凝噎,徐飒敲敲额头,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饭厅,各自入座,有韩三庄主在,一群楚地自家人便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也开始有人认真慰问傅庄主遭袭后的状况。
傅如深全都不咸不淡的应了。
众人深知他在要事之外向来寡言,也没给自己找不自在,反倒在饭间,相继有几名下人带着些礼品赶了过来:“这是小店最新到货的上好脂粉,正适合庄主夫人,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庄主夫人喜欢。”
看见徐飒犹豫,傅如深神定气闲的捏着茶杯道:“收下吧。”
徐飒抿唇,微笑着接下了礼品。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余楚人差人来拿的礼品瞬间就堆了后头两个小几。
“在座的都是些楚商,你不收下,他们会不安心。”傅如深低声解释。
徐飒点头表示理解,在他手上写:“那这些东西您一会儿记得让人拿走。”
傅如深默了默,身子向她靠近了些:“你不要?”
“不要。”
比起男人来,当然是女人更懂女人。她要是收了这些东西,傅大庄主的白月光该怎么想?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她才不想惹祸上身。
傅如深看见她的回答,脸色显出了不满意的神色:“人要懂得礼尚往来。”
这是怕她不拿些好处,往后办事不认真?徐飒分析过后,灵机一动:“我懂啊!”
“那你……”
“懂是懂,但是这些礼物我不能收。”徐飒来劲儿了,飞快的在他手掌上写,“我就一个请求,您能不能,让我这几天多在陇邺城里逛逛?不带护卫的那种!”
傅如深当即皱了眉:“不行。”
“我会乔装打扮的!”徐飒态度坚决,“我只是想在被送回长辽之前,能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