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好吧,没有但是。徐飒到底跟随傅如深住进了一间房。
傅庄主的表情是很正经的,但这并不耽误徐飒紧张。洗完热水澡,吃完晚膳,一直没能和她对话的顾元坤盯了她一眼才回自己的屋子。徐飒后脚踏进她和傅如深的屋子……屁股刚坐在床边,傅大庄主回来了。
“辛苦你了,今夜好好休息。”
傅如深关上门,抬手就要解开自己的领口。
只是动作一顿,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徐飒身上:“我忽然想起,你还从未替我更衣过。”
徐飒恨不得傅如深瞧不见她,就在那悄悄的坐着呢,忽然被他叫到,她抬起的脸上几乎写了对他的回答:还要给你更衣?
傅如深抿唇:“只能做十日夫妻了,不打算替我更衣试试吗?”
有什么好试的啊?徐飒不明白,又不是他替她……也不用他替她!
心底纠结了下,徐飒硬着头皮上去,抬起右手抓在傅如深的领口上。
“这领扣单手不……”
傅如深的话还没说完,徐飒就把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了。
傅庄主低笑出声:“你倒是厉害。”
皮笑肉不笑的冲他咧了咧嘴,解腰带扣的时候,徐飒才用上两只手。之后又是右手替他把衣裳从肩头褪下来,转身挂去屏风上头……回头发现傅如深正定定的看着她,徐飒无辜的眨了眨眼。
“您有什么不满意吗?”她写在他手心。
手掌微拢,轻轻攥了一下她瘦长的手指,他沉声:“没什么不满意。”
徐飒心头一跳,飞快的缩回手,改去妆台前头傻坐。
老天爷真是偏心啊,怎么可以把世上所有的美好全都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里?长得好看,身材矫健,声音蓦然低沉下去,听得她骨头都酥了一下……她差点就被美色迷惑了!
“你怎么了?”傅如深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吹动。
徐飒蓦地跳起来,摇了摇头,一时间连手脚该往哪放都不知道。
傅如深又笑了:“你紧张什么,我们同住,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噢。”徐飒胡乱的点点头,脱下披风就爬到了床上。
“你不脱外裳?”傅如深挑眉。
今天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笑的次数多便罢了,说的话也让人不安。徐飒紧靠在床里侧,又不敢拿左肩朝下,只能缩着身子面对傅如深,眼神很坚决:不脱,反正上次在船上也没脱。
傅如深没为难她,只是穿着中衣躺在她身侧,问她:“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乍一听这话有点耳熟,再细想徐飒心里“咯噔”一声。
砸吧了两下嘴,她借着窗缝透进来的皎皎月色在他手上写:“您是指哪方面?”
“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傅如深音调隐隐提高。
“啊!”惊乍一声,徐飒摇头,赶紧写,“没有,我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最后一个字写完,指尖颤了颤,徐飒重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字据。
“这是什么?”傅如深敛眉接过,对着月光扫了一眼……脸色黑了。
“哈哈哈。”干笑几声,徐飒抬起爪子想把字据拿回来。
可惜她的手没有傅庄主的长,伸了那么一下,没够到。
“万两雪花银?”低沉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耳畔。
这次不止骨头酥,徐飒浑身都要麻了,只能用笑声掩饰尴尬,然后使气氛变得愈发尴尬:“哈哈…嗯…哈哈哈哈。”
所以这人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她也没拿看元宝的眼神看他啊!
半晌的寂静之后,傅如深把字据还给了她:“衣衣拿不出这些银子,回去之后我兑给你。”
“诶?”听见他这么说,徐飒倒是惊了一下。
她还想说,不行就算了呢,毕竟命要紧,或者她敲诈的少一点也可以。
结果傅庄主这么财大气粗的吗?
“睡吧。明天会很折腾。”财大气粗的傅庄主道。
“噢。”徐飒应下,平躺在床,手脚规矩的没有一丝逾矩。
原本她是想多撑一会儿的,等着傅如深睡着了再睡。可赶了两天一夜的路、又骑马又狂奔的是她,闭上眼没多久,徐飒就睡了过去。
傅如深转头看了她一眼,改将右臂枕在头下,双眼静静的望向月色。
“徐飒。”
轻飘飘的呼唤散落在皎洁的月色里,身边的人呼吸匀称,没有回应。
眸光动了动,傅如深转头,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月色把她明艳的面容镀得柔和了许多,略带英气的眉弯下来,使她看着愈发恬静。
和先前噩梦时紧皱着眉头流泪不同,这次她应该是做了个什么好梦,嘴角都微微翘着,让人内心升腾出一股yù_wàng,想要尝尝味道……
“徐飒。”他抽出手,向左侧过身子,与她面对面的再次轻轻唤了一声。
心跳开始一下下的变快便沉,傅如深抿了抿唇,终于目光一凛,抬起右手,伸到她的左肩旁。
“傅如深,危险!”
那日他被突袭,若非临街茶楼有人向他高喊一声,或许他连第一支射箭都来不及躲开,就会被射成箭靶。
情况紧急,他躲避着箭雨,来不及去看太多,只注意到喊他的人似乎是二楼那个戴着猪脸面具的人,还有后面,他看见,戴着猪脸面具的人似乎攀上茶楼顶端,又摔了下去。
后来他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发现茶楼顶端躺着一个弩箭手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