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难得的电闪雷鸣,噼里啪啦落了一场暴雨后才算是停歇下来,但天儿似乎越发的寒了,刚淋了雨的人被这寒风一吹,止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暗处靠近的人连忙止住了脚步。
守在营帐前的将士搓了搓手,看着这漆黑的天,略无奈道:“王爷还要等多久才动手?咱们这都等的快冻死了。”
“急什么。”另一边的侍卫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过来,低声道:“听景王殿下传来的消息,很快就会有动静了呢。”
“什么动静?”
“你没听说吗,皇上已经要立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为后了,这不是有违天理么,肯定是被那道长蒙混糊涂了,咱们王爷必然很快就会去勤王的,你放心就是。”
两人叽叽喳喳的低声八卦着,似乎都要忘了寒冷了。
暗处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面色微微一沉,转身便扯走了。
等离西南王驻扎的地方远了,跟在他身边一同来的副将才沉声道:“林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既然已经发现叛军,我们应该把人看住,然后立即禀报皇上才是。”
林锦澄冷冷看他一眼:“我们区区二百人马,焉能跟大军相抗?这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吗,少不得还要打草惊蛇,坏了皇上的计划。”
“皇上的计划?什么计划,属下怎么不知道……”副将本就是皇帝派来盯着林锦澄的,但林锦澄却只道:“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早已经知道西南王在此处埋伏了吗?”
“我……”
“罢了,想来皇上也没有告诉太多人。不过现在却不宜跟西南王缠斗,如此,我先回京跟皇上禀报,你在外盯着就是。”林锦澄说完,人已经到了马上,不过腿上和背上的伤让他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才勉强压下。
副将听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再看他一脸严肃并未怨怪皇上的意思,又见他是要求回京去,这才放心了些:“那林将军快去快回。”
“嗯。”林锦澄淡淡扫了他一眼,便带了十来个士兵朝京城的方向赶去了,只不过他到了城门口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直接沿着城门的方向,朝黑暗处跑了。西南王蠢蠢欲动,爹爹想必已经如锦婳所说,被文孝诱骗过来,随时等着跟西南王同归于尽了。皇上如今白白害死得锦婳和太子均生死未卜,如若都活着还好,要是都死了,他绝不会再如了皇帝的意。
跑了一段,跟着的士兵里已经有人察觉不对劲:“将军,你要去哪儿?”
林锦澄未曾回头,直接是抽出了腰间的剑:“你们想活命,就老老实实跟着!”说罢,快速往前去了。
城外竹屋内。
林锦婳睡醒时,看到外面天色已晚,才忙坐了起来,但还是觉得手脚发软,这么多年的经验,她并不认为是之前太过劳累的缘故,但这屋子里又没有点着迷香之类的东西。
她才坐起来,房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林锦婳看着进来的陌生妇人,只浅笑道:“您是……”
“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您的,她说您一个女子,出行在外不方便,便好生在这儿歇上几日吧,她等忙过几日就回来看您。”新的妇人端了还冒着热气的粥和小菜过来放到桌边,笑看着她:“您睡了整整一日,现在也饿了,先吃些东西吧,有什么事,回头再想就是,现在多想无益。”
“是。”林锦婳浅浅笑着,多想无益么……
她看着这婆子身上的衣着,虽是寻常仆妇的打扮,但步履轻盈,动作规矩有礼,分明是大家族中调教许久才能有的。而且自己方才才醒,她就察觉了,还及时的端上了热好的饭菜……
她未曾多问,起身坐到了桌边,才笑道:“那位夫人怎么称呼才好呢,下次见到她,我必要亲自道谢才是。”
“您称呼一声江夫人就好。”妇人笑道。
“江夫人……”林锦婳嘴角微扬,但姓江的人家京城里并不多,而且能养出这等大度的夫人,更是极少,那么这个江夫人到底是谁?林锦婳虽然心思多,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那妇人瞧着,也就是安心吃饭的样子。
等林锦婳吃完饭,她才把东西收了,道:“若是睡不着,姑娘可以看看书,外面天黑,这林子里还有野兽,夜里出去怕是不大安全。”
林锦婳听着她的嘱咐,笑着点点头。
等她走了,林锦婳才环顾起这个小房间来。
房间四壁也是竹制的,外头刚下过雨,屋里还能感受到凉意。房间一角摆着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几本诗经之类的书,书页有些泛黄,可见经常有人翻看,还有这里的桌子凳子,都像是用了许久的,一丝临时凑起来的破绽都没有。
她翻着书的时候,一只白胖胖的虫子不知从哪儿爬进来的,她素来害怕这等多脚无毛的软体动物,当即吓得一个趔趄,手也不小心将一侧的烛台打到了,发出一阵声响。
但就在这时,房门猛地便被人推开了,速度之快,让林锦婳比见到那虫子还惊讶。
方才的妇人随后赶到,瞧见她惊吓过度的样子,才忙问道:“您怎么了?”
“虫子……”林锦婳只装作没看出异常一般指着还在爬的虫子,面色又是一阵发白。
妇人瞧见她是真的怕极了这虫子,这才笑起来:“姑娘家都怕这个的,奴婢这就给您拿走。”说罢,立即上前拿帕子将虫子抓住,又替她扶好烛台,这才笑着带着人退出去了。
她走时,林锦婳看着她身边跟着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