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老头出来了,忙不迭的就冲了过去,“爷爷,您的腿还没好利索呢,可不能就这么下床来,要是再断了可就长不好了!”那年纪不大的少年,说起话来竟是啰嗦的很,喋喋不休的非要让自家爷爷回屋躺着去不可。
“我们是游击将军连家的人,这是我们夫人,特意请柳师傅出山为我家主人制些金疮药的。”忠叔看着那老头子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不少,便趁热打铁的说明了来意,希望能说服这柳掌柜的帮自家人制药。
而那柳老头被自家孙子烦的有些无奈,再看向翠儿和忠叔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发现他们也的确不是金家的人,就仿佛是被泄了气一样,连身子都佝偻下来了。
“制药?我不过是个老头子,腿都瘸了还能做什么事儿……”姓柳的老头一边嘟囔着一边拖着腿往回走,后背佝偻着看起来就跟街边生活穷困的老头没有两样,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精气神儿。
“爷爷……”那少年似乎没有预料到自家爷爷的反应似的,急急的看了翠儿这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拉着自家爷爷。这少年虽然嘴里头没有说旁的话,意思却十分明显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翠儿从开始的时候一直到刚才,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直在观察着这院子里头的情况。院子里头的木头槽子,也就是刚才那少年所在的地方,有着黑漆漆的水,那水的药味儿很重,旁边似乎还有些掉落的药草棍儿,那黑水显然就是药液。
这院子里头药味儿很重,那老头子是个瘸腿的,看他还不太适应拐杖的样子,而那少年又说再断,看来这老头应该是受伤没多久。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受伤严重到腿都断了的程度,却又能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至少能够站起来走路,这至少说明他的药许是还是不错的。
听说柳掌柜是几个月前才离开那金家,看这柳老头受了伤住在这破院子,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又一脸愤恨的样子,想来是受了主家不少气的,没准儿这腿就是金家给弄断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翠儿的心里头似乎出现了一个脉络,这柳老头应该是有几分能耐的,而他如此表现显然是对外人不大信任的,怎么能把这人笼络到自己手底下,为了连青山制药呢?
眼见着那柳老头拖着腿已经走回了屋檐底下,忠叔连声的劝着都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那少年叫唤着爷爷似乎也没有让柳老头回心转意。
眼看着柳老头半边身子都进了屋子了,翠儿的心中忽然一动,扬声说道,“辛辛苦苦为东家奋斗了几十年,却被人打断了腿撵出来,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柳掌柜你可甘心么?”
翠儿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只见那柳老头身子猛地一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然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又往前挪动了一下,只是这动作便小得多了,显然身子的主人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我有心开一间药铺,本钱铺子我全出,只要找到一个会制药懂经营的大掌柜,便送他五成的干股,不知道这买卖,柳掌柜愿不愿意做?”翠儿朗声说道,清脆的声音在这不大的小院儿里头久久回荡,时间在这会儿凝固了起来,仿佛将药液渗出的苦气也给驱散了似的。